这是一道气喘吁吁的中年男音。
虽然他气息不稳,但这道声音极具穿透力。
落下的时候犹如滚滚惊雷,重重砸下。
这是发生何事了?
一时间引得众人纷纷回眸看去。
美梦就要成真的这一刻,却被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给打断,季檀眼底满是愤怒,她也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
司马弈亦抬眼望去。
站得高看得远。
他们两人一眼就看到,文武百官后,正朝他们走来的那几道身影。
等看清来人之后,季檀眸光一阵剧烈的震颤。
她,竟然没有死!!
苏蒹葭与晏行走在最前面,苏衍与傅诏紧随其后,晏九与临江护在他们左右。
方才那一嗓子就是傅诏喊的。
季儒也看清楚他们,他死死咬着后牙槽,熊熊怒火在他眼中疯狂燃烧。
他竟然被骗了。
苏蒹葭这个贱人根本没有死。
她为什么不去死?
这个时候他们来干什么?
他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容易的。
最可恨的是什么?
此刻苏蒹葭他们出现在这里,代表的是魏国。
众目睽睽之下,他不仅杀不了他们,还得以礼相待。
是他疏忽大意了。
想到这里他冷冷瞪了季檀一眼。
昨晚重华郡主自缢而亡的消息,文武百官也是知道的,毕竟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此刻看着她活生生出现在这里,众人眼底满是诧异。
但没有一个人敢开口问上一句,“你怎么没死!”
谁敢?
这不是摆明了得罪魏国吗?
十二公主突然笑了起来,她就知道重华郡主没这么容易死,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大有人在,但不该是她。
她可是大长公主与晏太傅的女儿。
即便沈鹤亭真背叛了她。
换做她的性子绝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直接杀了渣男贱女不爽吗?
她又不是没有这个能力。
好好的死个锤子呀!
慕容信眼底飞快掠过一抹笑意,继位大典与立后大典有什么看头,对嘛!这才是今日的重头戏。
看向苏蒹葭的那一刻,齐姜眸光微闪,她唇畔浮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不高兴的就只有季儒他们几个人。
苏蒹葭站在台阶之上,虽然季檀站在高处,可在气势上她稳稳压过季檀,她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似笑非笑看着季檀与季儒说道:“怎么看起来,丞相大人与季姑娘一点都不欢迎我们似的,远来是,这便是你们西晋的待之道吗?”
“还是说,本郡主还活着,叫你们很失望?”
不是失望。
而是失望至极。
从始至终她看都没有看司马弈一眼,仿佛他是透明的一样,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面对她的挑衅,季檀死死抿着唇瓣,因着愤怒她整个人绷得很紧,双手更是控制不住颤抖着,她要杀了这个贱人,她发誓一定要杀了这个贱人。
今日她出现在这里,定然是来跟她抢表哥的。
她以为这样就能抢走表哥吗?
苏蒹葭做梦去吧!
表哥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谁也别想抢走。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你竟敢这样跟朕的皇后说话,人就要有人的觉悟,看来你们根本没有把自己当作人,那朕自然也就无需以礼相待。”司马弈上前一步,他眼底满是冰霜,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居高临下看着苏蒹葭他们,吐出的话无比森冷,“来人呀!将他们拿下。”
闻言。
傅诏突然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这可真是太可笑了,你竟敢自称朕?朕你个屁,你只祭拜过司马氏的先祖,你接受了文武百官的朝拜吗?”
“还没有吧!既如此你算哪门子的新君?”
“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以为你穿上龙袍就是天子了吗?你在我们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吗?”
说着他面带讥讽,看向西晋的那些臣子,“还是说你们西晋的规矩便是如此,随便来个人穿上龙袍就是一国之君了?”
他这番话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没有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司马弈就算不上新君。
群臣无法反驳。
“今日真是叫本官大开眼界。”晏行也冷冷嘲讽道。
季儒最先反应过来,“你们说的对,没有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便算不上新君。”
他一个眼神压下,冷眼看着群臣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拜见陛下与皇后。”
只要他们这么一拜。
看谁还敢拿这个诟病弈儿与檀儿。
这算什么难事?
他定要狠狠打晏行与苏蒹葭他们的脸。
今日他们既然来了,就别想再离开。
季儒发话,群臣不敢违逆。
晏行先他们一步开口,“你们慌什么慌,万一拜错了呢!岂不是将西晋的江山拱手让给他人。”
文武百官皆是一愣。
“晏行,你竟敢出言污蔑我西晋新君,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们不要听他胡言乱语,皇室血脉绝不允许混肴,陛下早已验明正身,绝没有半点疑虑,你们还不快拜见陛下与皇后。”季儒气急败坏道。
见群臣愣着不动,季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苏蒹葭,“苏姐姐,你这就这般恨表哥吗?为了阻止我们两个人成婚,你竟不惜叫人抹黑表哥,表哥是什么身份你最清楚不过,他可是前太子与姑母唯一的儿子,西晋的江山就该交到他手里,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苏蒹葭这才将目光落在司马弈身上,“不,我不恨他,因为他不配。”
“季姑娘想知道我为何死了一半,又活过来了吗?”她一本正经看着季檀问道。
季檀眼尾泛红,“你分明是装的,想要表哥因此愧疚。”
众目睽睽之下,苏蒹葭摇了摇头,“不,季姑娘也未免太看不起我了,我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小人吗?我之所以一不小心诈了个尸,实在是有份大礼,想在今日这样的日子,当众送给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