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庚不敢开口。

    他提心吊胆看着苏蒹葭。

    苏蒹葭也不着急,她慢条斯理把玩着手里的匕首,一下又一下,看的人心惊胆战的。

    顾长庚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

    距离沈鹤亭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在众人眼里,他已经是死人一个,再无半点生还的可能。

    而她呢?

    一个刚刚成婚就失去丈夫的寡妇。

    若她身份卑微也就算了。

    可她如今是重华郡主,母亲是大长公主,父亲是晏太傅,哦,对了,她还是大燕的公主。

    她与沈鹤亭也没有子嗣,就连整个国公府都是她的。

    多少人想要趁此机会攀附上来!

    顾长庚安的不就是这个心思。

    晏老夫人和阮氏生怕她会伤到自己。

    大长公主倒不担心,临江就在一旁杵着,若真让绾绾伤着自己,那可就是他的无能了。

    所以比顾长庚更提心吊胆的,其实是临江,他连眼都不敢眨一下,一瞬不瞬看着苏蒹葭。

    只不过她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苏蒹葭极有分寸。

    她越是这样一直不开口,顾长庚就越是害怕。

    直到顾长庚跪的腿都麻了,她才淡淡开口,“那就把你的心剖出来,给本郡主看看到底有多真。”

    什么?

    顾长庚蓦地瞪大了眼,他不可置信看着苏蒹葭。

    “郡主在说什么?”若是一个人把心给剖出来,那还能活吗?

    答案自然是不能!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苏蒹葭竟然会这么说。

    她,当真好狠毒的心!

    纵然他曾经抛弃过她,可他已经后悔了。

    哪怕她如今变成一个寡妇,他都愿意不计前嫌迎娶她,她还想要怎么样?

    大长公主眉眼舒展,这才是她的女儿。

    晏老夫人也笑了起来,对,就该这样,让他把心剖出来看一看,他的心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不过据她猜测,顾长庚的心八成是黑的。

    阮氏跟着眉眼一松,对付顾长庚这样的人,就该如此!

    “你不是说,你是真心的吗?既如此你不把心剖出来,给本郡主看看,本郡主又怎么知道,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好听的话谁不会说,且不说你又不是什么信守承诺的人。”

    说完苏蒹葭还一本正经问道:“怎么,这很为难吗?”

    顾长庚,“……”

    让人把心剖出来给你看,究竟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换谁能痛痛快快的答应?

    他甚至一度怀疑,苏蒹葭是不是疯了。

    这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吗?

    他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他这副怂样,苏蒹葭忍不住轻嗤一声,“还是,你不敢?”

    晏老夫人在一旁冷幽幽道:“这还用问?他若是敢早就接过你手里的匕首,啧啧啧……你也不嫌臊得慌,就这,还敢说自己一片真心,你这真心也未免太廉价了些。”

    阮氏不屑冷哼,“呵,莫说真心,他连心都没有,自然是不敢的。”

    大长公主戏谑的看着顾长庚,“刚才你可是亲口说了,只要绾绾愿意,想怎么证明都可以,如今她不过是让你剖个心而已,这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