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蒹葭并没有回头看。

    她本来都已经准备离开了,但此刻她的首要任务是远离人多的地方。

    一来避免牵扯到无辜之人。

    二来总要给他们一个动手的机会。

    昨晚父亲就已经给她看过护国寺的舆图,她早已经将护国寺的布局烂熟于心。

    护国寺后院设有供香休息的厢房,此刻正是上香的时候,只有用过斋饭后香才会去厢房休息。

    这个时候厢房必定没有什么人。

    苏蒹葭正走着,她身子一倾,突然哎呀了一声。

    “郡主你怎么了?”浅月一脸着急赶紧开口询问。

    苏蒹葭眉头紧锁,她垂眸朝自己的脚踝看去,“我刚才不小心扭到脚了。”

    她的小脸也隐隐浮上一层惨白,看上去就跟真的一样。

    浅月一听立刻紧张起来,“郡主要紧吗?奴婢,奴婢……”

    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苏蒹葭给她使了一个眼神,浅月这才赶紧说道:“不如奴婢扶您去厢房歇息一会?”

    苏蒹葭莹白如玉的脸上浸出一层薄薄的细汗,她微微颔首,“也只能这样了。”

    浅月扶着她缓步朝后院走去。

    苏蒹葭清楚的感觉到,那道阴冷的视线像是钉在她身上一样,始终不曾离开过片刻。

    她心中闪过一丝冷笑,怎么对方是觉得她不会功夫,所以才这般肆无忌惮吗?

    可惜她感觉异常灵敏。

    今日前来上香的人不少,方才只有四个侍卫跟着她,这会侍卫全都跟了上来。

    苏蒹葭可不信他们什么都不做。

    果然,她带着浅月才刚刚踏进后院。

    “豆哥儿,豆哥儿你在哪里……”就见一个粗布麻衣的中年妇人,她嘴里不停喊着,急得都快哭了,一看见他们立刻急匆匆走了过来。

    苏蒹葭眼底掠过一丝笑意,瞧瞧这不就来了……

    “敢问这位贵人,您可曾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大约有这么高,他穿着青色的衣衫,眼睛大大的,还缺了两颗牙,他是的儿子豆哥儿。”中年妇人惊慌失措跑到她面前,对着她焦急比划着。

    都不用苏蒹葭开口,浅月就发话了,“这位大娘不好意思,我们并没有见过这个孩子。”

    中年妇人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扑通一声跪在苏蒹葭面前,“我的豆哥儿不见了,护国寺这么大,我一个人怎么都找不到他,求求这位贵人了,求您帮我一把,若是找不到豆哥儿,我也不活了……”

    她演技炉火纯青,哭的情真意切,一眼看去真像是丢了孩子的母亲一样。

    脸色也是蜡黄蜡黄的,瞧着真跟山野村妇似的。

    前提是忽略她那白皙的脖颈。

    苏蒹葭的演技也是极好,一听她丢了孩子,她一脸动容,立刻让浅月把人扶起来,“大娘你先别慌,我这就派侍卫帮你一起去找豆哥儿。”

    “多谢贵人,多谢贵人,好人好报,您定会长命百岁的。”中年妇人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她的这番话倒是朴实。

    苏蒹葭统共带了二十几个侍卫。

    她看着那些侍卫开口说道:“只留下两个人即可,其他人立刻去帮这位大娘去找豆哥儿。”

    为首的侍卫有些迟疑,“郡主这万万不可呀!”

    苏蒹葭脸色一沉,“寻人要紧,这里是护国寺,能有什么危险?”

    中年妇人低低垂着头,闻言她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冷笑,在护国寺就没有危险吗?不得不说重华郡主还是太年轻了。

    与所有年轻的姑娘一样,心软,好骗。

    她这不就轻而易举骗了重华郡主吗?

    为首的侍卫只能拱手称是。

    那个中年妇人结结实实对苏蒹葭磕了三个头,她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匆匆忙忙跟着那些侍卫一起去寻人。

    这个时候后院几乎没有什么人。

    苏蒹葭身边只剩下两个侍卫。

    “这位施主可是要去厢房歇息?”很快便有一个小沙弥上前询问他们。

    苏蒹葭点了点头,“是的,小师父。”

    “请施主随贫僧来。”小沙弥热情的在前给他们引路,还贴心的询问苏蒹葭,可要帮她找个大夫?

    苏蒹葭婉拒了他的好意,“多谢小师父了,我扭伤的并不严重,只要休息一会就好。”

    很快小沙弥将他们领到一处厢房前。

    小沙弥还十分周到为她推开房门,“这间厢房最是幽静,施主一定喜欢。”

    苏蒹葭露出一抹善意的笑意,再次向他道谢。

    是呀!

    幽静是真。

    偏僻也是真。

    浅月扶着她走了进去。

    小沙弥还贴心的为她关好房门。

    几个侍卫守在门口。

    那道阴冷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苏蒹葭,她与浅月进去后,浅月才扶着她走了几步,突然浅月身子一软,扶着她的手骤然一松,然后直挺挺倒在地上。

    “浅月你怎么了?”苏蒹葭惊慌失措喊道,她一回眸,一把冰冷的长剑便抵在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