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母亲还在喜房里。

    她根本没有离开过一步。

    发现母亲不见了之后,惊慌之余她先入为主的认为,那些人既然掳走母亲,一定会把她带出晏家。

    倘若他们并没有这么做呢!

    喜房就不能藏人了吗?

    房梁上,衣柜里,哪里还不能藏个人了?

    当时父亲也着急的厉害,他们全都没有搜查过喜房。

    是他们疏忽了。

    但这也怨不得他们,谁能想到,他们掳了母亲之后,会把她藏在喜房里。

    这可不就是灯下黑嘛!

    “绾绾,你这是去哪?”晏老夫人立刻跟上她。

    苏蒹葭来不及解释,她整颗心都悬起来,若她猜测的是真的,那些人掳了母亲,就在原地等着,甚至他们都没有想过要逃出去。

    那样母亲才是真的危险了。

    她不怕那些人有所求。

    就怕那些人无所求。

    他们什么都不要,更不怕死。

    一心就想拉着母亲……

    苏蒹葭带着晏老夫人才踏进喜房所在的院子,没想到竟然撞上晏行。

    晏行脸色异常凝重,他步伐格外匆忙,额上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

    父女两人对视一眼。

    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但心照不宣,同时抬起头朝喜房看去。

    显然晏行也想到了。

    苏衍跟在晏行身边,他的脸色同样难看的厉害。

    在他们之后,沈鹤亭也来了。

    可见在场全都是聪明人。

    就连晏老夫人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果然,他们才靠近喜房,就看到倒在地上的侍卫,在他们身下一滩暗红色的血迹。

    众人脚下一顿。

    晏老夫人脸色煞白,她死死咬着牙关,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苏蒹葭面若冰霜,她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攥着手,就连指甲没入肌肤,她都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察觉到她的异样,沈鹤亭一句话都没有说,只轻轻握住她的手。

    一扇门之隔,他们谁也不知道此刻屋里是什么情景。

    最愤怒的当属晏行。

    他整个人绷得很紧,冷厉的眸子染上一层诡异的猩红,似从幽冥之地走出来一样,萦绕在他周身的杀气都快要凝成实质。

    蓦地,他勾起唇瓣,笑的格外妖异。

    “告诉刑部的人与禁卫军,夜明珠已经找到,放所有人全都离开。”他吐出的嗓音无比阴冷,趁着他理智尚存。

    一会,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万一,他一不小心,把所有人都给杀了呢!

    总归今日必须见血……

    “是大人。”一旁的侍卫转身就走。

    晏九都被他这副模样给吓到了。

    众人目不转睛盯着喜房,他们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苏蒹葭紧紧攥着手里的瓷瓶,今日她也想要大开杀戒,不管挟持母亲的谁,都得死!

    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弓箭手已经就位,星星点点的寒芒掩映在夜色中。

    府里的宾很快就散了,自有本家的人招呼他们。

    圣上派来的禁卫军并未离开。

    此刻他们就守在院子外。

    不管是谁,今夜注定插翅难逃。

    夜色中,只有几个人脚步声。

    喜房里燃着烛火,但是什么都看不到。

    苏蒹葭他们才刚刚靠近喜房。

    下一刻。

    砰的一声。

    喜房的门,便被人从里面粗鲁的推开,一片昏黄的光洒出来。

    这一幕实在太突然了。

    众人一怔,第一时间抬眼看去。

    只见被推开的房门,按照惯性晃荡了几下。

    门口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人。

    从他们的角度,依旧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一时间,众人不禁全都捏了一把汗。

    晏行眸光一凝,“我不管你们是谁,也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只要你们放了殿下,我不仅放你们平安无事离开,且许你们重金,或者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前提是你们不许伤害殿下分毫。”

    沈鹤亭悄无声息抚上腰间的软剑。

    晏九与一旁的侍卫,也已经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

    回应晏行的是一片沉默。

    片刻,一道轻嗤声响了起来,“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