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蒹葭不禁捏了一把汗。
这一刻连带着周遭好像都安静下来。
她一手去撩轿帘,一手悄无声息拧开手中的瓷瓶,只等着情况不对,立刻抛出手中的毒药。
不曾想她的手才刚刚触及厚重的轿帘。
蓦地,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来。
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郡主!”一时间,浅月和青玉两个丫头都吓傻了。
“放开她。”就在这时沈鹤亭也赶了过来,男人矜贵无双的面容上覆着一层厚厚的寒冰,众人只看到一道绛紫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下一刻。
沈鹤亭已经出现在苏蒹葭身旁。
手腕被攥住的那一刻,苏蒹葭没有迟疑,她一把撩开轿帘,就见轿子里坐着一个跟祖母年纪差不大的老夫人。
她身上果然起了疹子。
就连脸上都未能幸免,看上去一片通红,她的眼睛都有些肿。
轿子不大,根本藏不下人,只一眼苏蒹葭就看清楚里头的情况。
想来这位就是殷老夫人了。
“郡主,镇国公这是怎么了?方才我觉得头晕的厉害,也没有注意到,竟不慎抓住郡主的手,还望郡主勿怪。”殷老夫人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苏蒹葭嗔了沈鹤亭一眼,她含笑看向殷老夫人,“老夫人没吓到吧!他呀就是喜欢大惊小怪。”
这个时候晏行也赶了过来。
他几步上前,拱手对殷老夫人说道:“晚辈拜见殷老夫人,轿子里实在不便诊治,还请殷老夫人移步到房,让绾绾仔细给老夫人诊治一番。”
“听说郡主医术高超,这实乃我的荣幸。”两个婆子搀扶着殷老夫人下了轿子。
傅诏也凑上前来。
他仔细看了殷老夫人一眼,然后不着痕迹冲着苏蒹葭摇了摇头。
他的意思很明显。
殷老夫人并未易容。
苏蒹葭心里说不出的失望,比起殷老夫人,她更希望轿子里的是母亲。
母亲她究竟在哪里?
时辰已经不早了,马上这些宾就要散了,难道他们还能把人全都扣下来,挨个检查不成?
趁着苏蒹葭给殷老夫人诊治的时候,晏行叫人仔细把轿子检查了一遍。
结果,一无所获。
那边苏蒹葭也得出结论来,殷老夫人确实因为饮酒的缘故,这才起了疹子,她给殷老夫人施了几针,殷老夫人身上的疹子,很快就消退下去。
殷老夫人临走的时候,人已经精神了不少,她拉着苏蒹葭的手,真是千恩万谢,“这一次真是多亏了郡主,否则我定要难受上许久……”
苏蒹葭亲自把殷老夫人送了出去。
傅诏已经看过,不仅殷老夫人没有问题,就连她身边的那些人,也全都没有问题。
晏行亲自带着人,将晏家里里外外全都搜查了一遍,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晏九带着人还在不停的寻找。
大长公主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晏行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这个时候除了苏蒹葭,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他。
沈鹤亭也在,他已经叫人封锁了整个京都。
几个人面色凝重,气氛压抑的很。
就在这时晏老夫人差人来说了一声,后院那些女眷准备散了。
“父亲,后院那些女眷足有上百人,再加上她们带来的婆子与婢女,说不定母亲就被藏在她们其中,绝不能叫她们这样离开,一旦让她们踏出晏家,再想找出母亲可就难了。”事到如今苏蒹葭已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尽快把母亲找出来。
沈鹤亭也是这个意思,想从晏家带出去一个人,绝非一件易事,且大长公主并非一般的女子,她有勇有谋,想要把她带出去更是难上加难。
岳父大人的人在晏家搜查。
而他的人也并未闲着。
以防万一,萧战带着人已经在京都搜查开来,当然这一切都是暗中进行。
晏行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他当机立断,“来人呀!立刻去刑部报官,就说圣上赏赐给殿下的夜明珠失窃。”
一颗夜明珠,价值连城。
如此一来,他们就有理由,光明正大把所有人都留下来。
苏蒹葭起身就走,“刑部的人来还需要一点时间,我去给祖母说一声,让她尽力拖延时间。”
晏行点头。
沈鹤亭也不能久留,前院那些人也得稳住才行。
不仅苏蒹葭毫无头绪,就连他也想不通,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又是冲着谁来的?
他也怀疑过季娴。
可季娴已经疯了。
况且他已经叫人把季娴圈禁起来。
可不是季娴,又会是谁呢?
晏老夫人已经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妥,在苏蒹葭要她拖延时间的时候,她瞬间反应过来,“绾绾,你告诉祖母,到底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