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衍走后不久,江淮景便来请脉了,沈幼凝以为他会提容阙与赵玉堂的事,但从头到尾,他一个字也没有提过。

    沈幼凝等了半晌又有点失望。

    江淮景收拾好医疗箱终于是开了口,但说的却不是定南王府的事。

    他问:“公主与四皇子感情还好吗?”

    她偏头去看他,“江太医为何这样问?”

    江淮景始终还记得凌云的话,“四皇子毕竟有望继承大统,公主能与他培养出兄妹情谊自然是好的。”

    其实她也有这私心,从前她为沈家女时,想的不过是吃饱喝足,嫁一如意郎君,过平淡的一生。

    现在她还会考虑如何在未来的夺嫡风争中活下来。

    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份,总是会有属于她那个身份的烦恼。

    “我明白,多谢江太医。”

    江淮景果真不再多问了,他起身想走。

    沈幼凝却还是没忍住开了口:“王妃……已经离开定南王府了?”

    江淮景就知道她会开口,回过头还一本正经地板起脸:“公主不是说,不再过问定南王府的事了?”

    话的确是她说的,现在也的确是她问的,沈幼凝有些羞愧,好在现在的她,已经不会再随意对人说对不起了。

    江淮景也不是那种顺杆爬的人,她不问了他却又憋不住,“公主……还放不下定南王吗?”

    沈幼凝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担心香兰姐姐,还有老夫人……四哥已经查到刺杀之事与王妃有关,必然会牵连到整个定南王府,不过王爷……”

    她轻笑一声:“总是比我想得周全的。”

    “只是这样吗?”她说得条条是道,倒是让江淮景忍不住怀疑是自己多虑了,毕竟从成华回来已有大半个月了,她说到做到果真没在提过定南王府,连皇后都开始为他物色驸马人选了。

    沈幼凝点头。

    “在公主眼里,定南王便是如此趋利避害的人吗?”

    她偏头看去,“我可没这么说哦。”

    但她的意思是这样表达的。

    她学坏了,已经可以掩盖自己的情绪了。

    准确来说,在定南王府的时候她其实就已经会伪装了,只是那时候她没有任何依靠,也藏不了多少的东西。

    所以说,到底是龙生龙凤生凤啊。

    她骨子里便是这样的,聪慧,倔强,隐忍。

    江淮景出宫又去了一趟定南王府。

    少了一个赵玉堂,香兰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他还没入清院,就先被她劫了过去。

    江淮景急忙抽手,仿佛天上的人看见会生气一样,他现在不用吃斋念佛也清心寡欲得很。

    香兰有点尴尬:“别误会,我就是……想问问,公主知道王妃……赵玉堂被休的事了?”

    “知道了。”他拍了拍衣袖。

    “那……公主没说什么吗?”

    江淮景斜眼看她,“你希望公主说什么?”

    香兰噘嘴:“是你没有好好说吧,明日可以带我进宫去一趟吗?我好久没见到公主了。”

    江淮景将她审视半晌,而后才幽幽地说道:“你这么积极地撮合她与容阙,不会是听说了皇后属意苏巍吧?”

    香兰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江淮景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八卦了一般:“我就说你这丫头成天是在装疯卖傻吧!”

    香兰心慌了,“我……只是希望她公主能跟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