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景都快疯了,“叫太医!”
叶如嫣劝他:“你就是大夫……”
“我不是大夫,叫太医,我要太医!”他连叶如嫣都敢吼了。
喜鹊皱眉想提醒,叶如嫣却按住了喜鹊,还冲她摇头:“快传大夫。”
沈幼凝哆嗦着想要替沈幼宜包扎手上的伤口,江淮景又推了她一把:“你走开!”
如果不是她,沈幼宜又怎会中剑。
沈幼凝也哭得厉害:“对不起……”
她哭沈幼宜也哭,“不要怪姐姐,是我不好,是我没有躲开,对不起公子……”
她伸手拽住了江淮景的衣袖:“不要怪姐姐,公子。”
“我没怪她,我在担心你,沈幼宜。”
“我知道。”
“我会撑下去,我还要做公子的娘子。”
“我要跟公子……咳咳……”她咳了一大口血,江淮景急忙拽了衣袖给她擦,但那血怎么擦都擦不完,她那小,那么瘦,怎么会有那么血。
他又想起了凌云大师的话。
命数到了。
他崩溃地大哭起来:“沈幼宜你不能离开我!”
不能像母亲一样,因为凌云的一句话就离开他。
他已经很小心了,走哪儿跟哪儿,即便不能进宫,也嘱咐茯苓好好照料着,为什么还是会变成这样。
血液呛入了沈幼宜的肺管,她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公……公子……”
“我在。”
“好好……活着……替我……替我照顾……姐姐……好吗?”这世上,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和沈幼凝,哪怕到这个时候,她还是会担心,怕他会怨上沈幼凝。
他们是她最爱的人,她不想看到他们陌路。
江淮景想搂她,又怕将剑按得更深了,他不敢动。
“拔剑好吗?我想……公子紧紧我的抱着我。”
江淮景伸手落在了剑柄上,她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了。
他闭眼拔出了她胸口的长剑,然后将她紧紧搂了过去,试图以自己的胸口堵住她喷涌的热血。
但还是没用,他的衣服被她的血浸透了。
沈幼宜紧紧地靠在她怀里,“如果有下辈子,一定要再做公子的娘子……”
“那你可要等着我,变成老婆婆也要等着我。”
“好……”
那原本拽着他衣袖的手无力地滑落到了地上。
“幼宜——”沈幼凝大声呼喊着,她也想抱抱她,可她做不到了。
她的世界暗下来了。
“蓁蓁!”叶如嫣急忙去扶她。
沈幼凝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茯苓只好将人抱了出去。
五皇子也僵在他们身后,刚刚还那般鲜活的女子,突然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连他都无法接受,更何况是沈幼凝和江淮景。
太医匆忙赶来,江淮景却不肯将松手,他们试图去摸她的脉,他却将她的手也卷进怀里。
她是他的,谁都不能碰。
僵持中容阙半蹲在他跟前:“阿淮,你这样抱着她,她喘不过气的。”
在场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容阙用这样温柔的语气说话,连江淮景都被蛊惑到了,他缓缓松了手。
容阙对太医使了个眼色。
他们便想将人抢过去,江淮景想去抢,容阙却跪坐在地上将他抱了过去,那扯断的佛珠滚落了一地。
江淮景在赶过来之前就已经看到地上的佛珠了。
他知道容阙尽力了,他离她们太远了,可他还是好恨啊,为什么他不能再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