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凝的确是跪怕了。

    她一瘸一拐,咬牙忍了痛,艰难地出了清院。

    容阙闭眼诵起了清心咒,意图压抑住身体的反应。

    但……闭眼却还是她嫣红水润的唇。

    他弯腰撑在了桌上,喘着痛苦的粗气苦笑了一声。

    其实也不难猜,夏鸣死了,不管是母亲还赵玉堂,定然会命她重新来引诱自己。

    矫揉造作的勾引是为了完成延续香火的任务,低头躲避是她自己的心不甘情不愿。

    余光瞥过桌上的膏药,他又急忙抬头看去,沈幼凝却已走远。

    回到芙蓉堂,既没有茯苓,也没有沈幼宜,空荡荡的院子,只有她一人。

    沈幼凝扶着石桌坐下,越想越委屈。

    夏鸣生前的画面反复重现,她控制不住自己不断回想。

    她伸手捂了眼,眼泪便顺着指缝落了下来。

    风卷着落叶掉在了地上,也卷过京城的大街小巷,然后落到了沈幼宜的手里,抬手接过落叶,像是有心电感应一般,她扭头进了书房。

    江淮景还在翻着医书,试图替沈幼凝找到别的治疗之法。

    见她风风火火的跑来,他放了书,笑意盈盈地走了过去:“怎么了?”

    “公子……我……我想回王府了。”

    江淮景的脸便垮了下来,“你又不要我了是不是?”

    刚好两天又想往定南王府跑,不知道还以为她放不下容阙呢。

    沈幼宜摆手:“不是的,我不放心我姐姐,总觉得……她好像很伤心。”

    定南王府那边的事江淮景是知道的,没说给她听自然也是怕她担心。她们姐妹情深,心里有感应也是正常的。

    他拉长了脸:“那我怎么办?”

    沈幼宜抓了抓头发:“公子,我们一起去定南王府吧,老夫人不是很喜欢你吗?反正……你在这里也总是不开心。”

    她还是……全都要呢。

    江淮景想了想沈幼凝的病情,觉得小住也可以,毕竟这几天他与江家的人关系降至冰点,院外还随时有人盯着,叫他极为烦躁。

    去了定南王府还顺道可以去外面选园子。

    “可以,不过得请定南王府递帖子过来。”

    沈幼宜满心欢喜,“谢公子!”

    江淮景又皱眉,“你就不能换个称呼吗?”

    “换称呼?”

    “叫名字。”

    沈幼宜红了脸,这也太不敬了,别说她与江淮景身份有别,就算他们都是普通人,他也比她大好几岁呢,“公子你就别为难我了。”

    江淮景咬牙切齿:“行,等成亲了直接改口叫相公。”

    沈幼宜又红着脸跑出去了。

    身后的人双手环胸,倚靠在门槛笑颜如花,似喝了蜜。

    江淮景给容阙传了消息,下午帖子就递过来了,有了容阙的金口玉言,江家的人也不敢多嘴多舌。

    沈幼宜欢欢喜喜地收拾好东西跟着江淮景出门去了。

    只是他没有直接去江府。

    沈幼宜茫然:“公子我们这是去哪里呀?”

    “去见你父亲。”

    沈幼宜的笑意僵在了脸上,她全身心都在抗拒:“我不要……”

    想到沈聪不顾她的死活。将她嫁与屠夫她还觉得难受得紧。

    “没事,我有办法,既给你出气又叫他不得不答应。”

    沈幼宜是一个铜板都不想交给他,更不想叫江淮景知道她有那样一个无耻的父亲。

    他们抵达沈家之前,沈家的院里却多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