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一大早便离开了。
她起得太早了,甚至没有打招呼,只是在堂屋的桌上留了张字条:走了勿念。
字写得像她的人一样潇洒。
一夜过后,沈幼凝的腿也好了许多,虽然还是青得厉害,但已经可以独自走路了。
只是久了还是有点儿疼,她把茯苓留下来药膏又擦了一次。
人也是闲不住的,身体还没好又忙着做活儿去了。
中午香兰送了食盒过来,看她瘸着腿还在折腾忍不住埋怨了她几句,沈幼凝知道她是关心自己,即便被训斥着也抿着嘴笑得开心得很。
香兰被她笑得没脾气了,“还好意思笑呢。”
“我知道你们是关心我。”
“你们?还有谁?茯苓?”
她点头。
香兰把食盒塞了过去,犹豫道:“我听说茯苓走了。”
沈幼凝嗯了一声。
“那……现在就只剩下你了。”
“什么?”
“因为是给王爷寻妾室,老夫人找来的人情况都与你差不多,这两日陆陆续续将之前收进来的人都打发出去了,我想着至少还有个茯苓呢,没想到今早她也走了,以后……可就只有你一人伺候王爷了。”
沈幼凝被她说得愣住了,茯苓不是家里出事了么?难道也是托词而已?
想到茯苓不会再回来,她又忍不住伤心起来。
香兰见不得她这样,赶忙拍了她的肩:“我随便说说的,说不定过几日茯苓便回来了,老夫人也说是家里出事了呢。”
虽然这么说,但沈幼凝还是提不起精神。
入了清院也无精打采的,茯苓来后她不连带着精神也放松了不少,有她在她很安心。
茯苓仿佛不是来做侍女,而是特意来保护她的。
容阙在书房,没有关门。
远远便瞧见她瘸着腿过来了,他的眼皮跳了跳。
沈幼凝走了一路,腿还是有点儿疼,近后,那高大的门槛叫她有些为难,她长叹了一口气,用了全力。
即便是这样一声叹息落在容阙耳里也像惊雷一样,他手里的笔因此落到了地上,手背,衣摆和地面都沾了墨。
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沈幼凝倒先一步抽出了帕子替他将手擦了起来。
她擦得细致,软嫩的手指也不知是有意还无意地抚摸在他的指间。
也撩拨在了他的心口。
他曲着手指想去握住她的手时,她却挪走视线也抽了手弯腰去擦他的衣摆。
她原本是想跪下的,但膝盖疼得厉害,只能弓着腰去擦。
今日她穿了一件主腰外搭一件青色的棉衣,配的是同色的袄裙。
那主腰有些大,弯腰时不贴身,领口的位置露得很开。
容阙端坐在椅子上,稍稍一低头便能看到那片雪白的软肉。
容阙急忙挪开了视线。哑着声音说道:“我自己来。”
沈幼凝顿了一下,以为他是不满自己站着伺候他,腿一弯便跪了下去,这一跪少不得要压住膝盖,她疼得抽了一口气。
容阙这才反应过她弯腰的原因,“还没好?”
不是说有顶顶好用的膏药吗?
沈幼凝忍着疼也要来替他将衣服擦干净,指尖便隔着衣料按在了他紧绷的腿上。
这次又换容阙抽气了。
沈幼凝还以为是自己用了太大的力急忙道歉,“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想替王爷擦干净。”
“你先起来。”比起这些他更在意她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