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阙只觉得疑惑:“为何不看书了?”
她咬着唇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看他:“女子无才便是德,奴婢到底只是个侍女,看这么多书也是无意义的。”
书读得多了只会叫她痛苦,就像沈幼宜一样,若非自己去提醒,她可能也意识不到自己对江淮景的心思,她也可以继续对江淮景使着小性子。
这样一想沈幼凝又忍不住怨恨上了自己,明明是她在泥潭挣扎,却还要拽着幼宜一起沉沦。
她不该说那些的。
容阙沉默片刻又默默将书收了回去,他大约能懂她的挣扎,他也曾有过那样迷茫的时刻。
那时没有人来帮他,而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她。
沈幼凝收拾好东西回了芙蓉堂,茯苓替她留了饭菜。
往日这种事都是沈幼宜替她做的。
她坐在凳子上,盯着茯苓留下的馒头和素菜,心里发酸。
她想妹妹,也不知她在江府过得怎么样。
沈幼宜过得也不是很好。
这个不好是针对心理而言的。
平心而论,江淮景院里人少,没有定南王府的勾心斗角,虽然江淮义会偷偷来看她,但她不出江淮景的院子,江淮义还是拿她没有办法的。
与她一起伺候在江淮景院子里的侍女叫梅儿,这样的事情梅儿见惯不怪了,她安慰她当江淮义是个屁就行,有贼心没贼胆的货色罢了。
沈幼宜听得发笑,梅儿看她苦了两天的脸好不容易笑了,又故意说了些江淮义的糗事来给他听,沈幼宜越听越有意思,笑得也更开怀了些。
她与梅儿坐在石凳上聊得开心,冷不丁却听见梅儿叫了一声:“大公子。”
沈幼宜的笑声顿止,僵着身子不敢去看他。
梅儿是个会看眼色的,瞥见江淮景意味不明的脸色后,她急忙起身道:“奴婢忘记给兰花浇水了,奴婢这就去办。”
沈幼宜起身想拽她,兰花不是她与她一同浇的吗?
但梅儿跑得飞快,她抓不住。
江淮景却坐在了她原本坐过的位置上。
石凳上还残留着她的体温。他伸手搭在了石桌上,“怎么,倒水都不会了?”
沈幼宜又急忙进屋提了茶壶出来。
“坐吧。”
她站着不敢动,时刻提醒自己:她只是个奴婢而已。
江淮景喝了一口茶水:“你明天随我去一趟落云寺,东西梅儿会准备的。”
说完这话他便不再逗留,又起身进屋去了。
她瘪嘴,总觉得……他这几天似乎不太高兴。
她转身去寻了梅儿,听她提到落云寺,梅儿这才想起来:“差点把这事儿忘记了,你留在院子里别乱跑,我出去一趟。”
江淮景这院子的活儿分摊到两个人头上后就没多少了,她走后,沈幼宜又觉得无聊,拿了扫把在院子里胡乱地飞舞着。
可惜那地也干净得很,她就站着月门口偷偷往外看。
她才刚往院门口这么一站,一只不怀好意的手便伸过来拽住了她,沈幼宜吓得尖叫了起来:“二公子,奴婢不是贵府的侍女,请二公子自重!”
“怕什么,二公子就是找你玩玩。”
她死死拽着月门不肯松手,江淮义年纪轻轻身子却已经虚空了,拽她都显得有些费劲,他失了耐心:“怎么?你是想让我大哥将你赶出去吗?”
沈幼宜还是没有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