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宜满心欢喜地跟了过去。

    江淮景却沉着脸开口了:“我有说让你把她带回去吗?”

    容阙不禁笑了,“怎么?你也瞧上我这侍女,欲纳她为妾了吗?”

    说话间他还看着沈幼宜的脸,试图看出她的想法,但沈幼宜只是一个劲的摇头而已,她显然是不愿的。

    江淮景岂能看不出她的抵抗,他心生怒意:“你想太多了,你这侍女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挟恩图报,有什么问题吗?”

    沈幼宜唯唯诺诺:“可是奴婢昨天不是已经……留在这院里了么?”

    他斜眼看了过来:“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沈幼宜也有了脾气:“奴婢是个侍女,命本来就不值钱。”

    他哑然。

    她却又往容阙身后躲了躲。

    江淮景便是连容阙也看得不太顺眼了,“你方才也听见了,这些药材是要替你姐姐做药的,你的命不值钱,你姐姐的命也不值钱吗?”

    沈幼宜浑身一僵,姐姐的命自然比她的命更为金贵。

    他没了耐心:“过来,还是说你想让我把这些药材全都丢掉?”

    沈幼宜只得乖乖走到了他身边。

    容阙存心看他笑话:“江公子好大的脾气,如此为难一个侍女,与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江淮景眯眼看了过去:“你很闲吗?不是要代发修行吗?怎么不去做功课了?”

    容阙自讨没趣,看来他是真的很不高兴了,连他也一并呛了。

    沈幼宜却绷紧了身子,江淮景不过是小小五品官之子,对容阙如此大不敬,万一他较真起来,倒霉的还是江淮景。

    伤心归伤心,还是会忍不住担心他。

    “那就不打扰你做药了。”容阙倒没有生气,他朋友本就不多,如今他不问世事,与他往来的便更少了,江淮景与他又有着少时的情宜,听他这么说,更多的是存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态。

    谁让他之前还笑话他呢。

    直到容阙离开,沈幼宜都绷着身子不敢松懈。

    江淮景抬头去看她:“你紧张什么?”

    “没……”

    “把这些药材拿到药房去。”

    她乖乖照做。

    她僵着身子走得很慢,江淮景又皱眉怀疑是不是自己说得太重将她吓到了,他原本是应该放她回她姐姐身边去的,可……他母亲的冥诞快到了,他这几日心情不太好,他希望她能留在他身边。

    知道容阙一大早便离开了,沈幼凝一直守的定南王府的大门口,期盼能迎接沈幼宜回来。

    容阙下了马车入府第一眼便看到了她,他心情复杂,有一种她在等他回家的错觉,但很快沈幼凝的目光便透过他看向了他的身后。

    而后便是控制不住的失望。

    他知道,她等的其实不是他。

    “王爷,幼宜呢?”

    “江淮景不放人,本王也没有办法。”

    沈幼凝心里咯噔一跳,他凭什么不放人呢?

    容阙看出了她的心思,道:“你妹妹在报恩。”

    话虽这样说,但哪有这样报恩的,她垂着头,满眼担忧,他忍不住开口安慰:“他不是什么坏人,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奴婢明白。”

    她只是担心江淮景会捅破那层窗户纸,沈幼宜什么都不懂,容易深陷其中。

    容阙都要不回来的人,她更不可能要回来,况且她也没有办法离开定南王府。

    沈幼凝只能乖乖回了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