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阙没有动,沈幼凝却已自顾自将药膏递到他手里。

    肌肤相碰间,二人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对方,而后又很快移开了视线。

    沈幼凝是心虚的,说好什么都不做,结果又故意摸上了他手指。

    容阙心情复杂,手里塞了药膏,他便好人做到底吧。

    他用食指指腹沾了一些药膏,弯腰要探过去,沈幼凝为了方便他擦药,又抬起头来用水润光滑的眼睛看着他。

    容阙被她看得一顿,目光也跟着沉了沉。

    他迟迟不动,她又眨了眨眼睛,微启红唇,“王爷……”

    说话间吐出的气息就落在他的手背上,容阙的手抖了抖,他语气不善:“闭嘴!”

    沈幼凝又抿了唇,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容阙强迫自己不再去看她的脸,憋着一口气将药膏抹到了她的额头上,他心里带了气,下手的动作就粗鲁了些。疼得沈幼凝抽了一口气,想到容阙叫她闭嘴,她又咬了唇不敢多言。

    容阙飞快地擦了药,逃命似地塞了药膏便走到了榻前,“回去吧,明日叫你妹妹替你再擦一次。”

    他是疯了才会主动与她说话。

    沈幼凝还想说什么,容阙却瞪眼看了过来,“出去。”

    她只能提起食盒迈步走了。

    回去时,又刚巧路过了赵玉堂的院子,沈幼凝走得慢,不经意的歪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从那院里鬼鬼祟祟地出来了。

    她赶忙矮身躲在了墙体后面,定了神再仔细去看,才发现那人竟是崔嬷嬷。

    虽早有怀疑,但看到崔嬷嬷从赵玉堂房里出来,她还是有些诧异。

    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

    崔嬷嬷左顾右盼的动作显得她的目的更加可疑了。

    更可疑的是,沈幼凝还看见了她身后一闪而过的身影,她对小鱼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那身形,她绝不会认错。

    不愧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手,只是一瞬,那身影又消失了。

    小鱼是赵玉堂的心腹是毋庸置疑的。但崔嬷嬷与赵玉堂的关系就不是很明显了,今日这二人齐聚一堂,密谋的恐怕不是小事。

    想起赵玉堂见到卷轴时的表情,沈幼凝觉得二人出现在这里必然与那卷轴有关。

    她想凑过去看看院里情况,又担心被小鱼发现,最后也只能作罢了。

    赵玉堂也同样的心绪不宁,她寻找多年的真相眼看就要浮出水面,偏偏又卡在了一个关键点上。

    这些天她照着卷轴的指示查到了一个人头上。

    只是此人早已归隐山林,要找到他却是不易,思来想去,她才将崔嬷嬷和小鱼一同召集了过来。

    她没有更多可信任可使用的人了。

    赵玉堂站在风口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些,但她装了太久的病弱,似乎身子也真的差了起来。

    她捂住唇口咳嗽起来。

    暗处的人眼也不错地盯着她的脸,她的每一声咳嗽都牵动了他的心弦。等他回神的时候,他已经捏着披风站到赵玉堂身后去了。

    他抬手欲将披风披上,赵玉堂却在这时冷了眼,“我不是警告过了你吗?以后与我保持三步遥的距离。”

    小鱼的手僵住了,那日后她便不再看他一眼,只是她没有得力的帮手又不得不用他,想必她的心里也很煎熬吧。

    可是,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他更应照料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