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凝还在犹豫,书房里的人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蓦然开门。

    她捧着布袋站在门口,正巧与他四目相对。

    沈幼凝倒是在这时沉静了下来,她抿着嘴角冲他笑,“王爷。”

    仿佛是在大街上意外碰上熟人随意打了招呼一样。

    容阙定定地看着她,心却不如他的表情好控制,他不开口,沈幼凝却自顾自上了台阶。

    “王爷好意收留奴婢,奴婢却出言不逊,实不应当,今日是特意来向王爷赔罪的。”

    容阙挡在门口,不肯让她入内,他今日公务繁忙,不想被她打乱了思绪,“不必。”

    沈幼凝捏紧了布袋,垂下眼眸,“奴婢自己晒的橘茶,请王爷不要嫌弃。”

    容阙眉头皱得更厉害了,“本王说了不必!”

    沈幼凝实在没招了,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她眼里冒出了水雾,“王爷是嫌奴婢的东西廉价吗?”

    容阙见不得她这幅模样,况且他也没有嫌她做的东西,他伸手便要夺,“拿来。”

    沈幼凝却将橘茶往身后藏了藏,“王爷不会拿过之后就丢掉吧?”

    跟前的人皱眉,难道在她心里自己就是这样两面三刀的人吗?

    他略带怒意地侧身:“你来泡。”

    幼时被族亲排挤,容阙也过过苦日子。那时母亲也晒过柚子皮,还会给他加蜂蜜当点心。

    如今他闻着那橘香,不免想起过去与容老夫人相依为命的日子,他心头一动便允了她入内。

    听了这话的沈幼凝心却跳得飞快,目光也控制不住地在书房里乱瞟,赵玉堂说书房有暗阁,会在什么地方呢?

    容阙坐回书桌,沈幼凝低头取出橘皮就打算往里放,那橘皮上粘着迷药,让她绷着身子十分紧张。

    容阙的眉头也皱得厉害,“你就这样泡?”

    他突然出声将沈幼凝吓得不轻,“嗯?”

    鼻腔间发出的声音让容阙背脊一麻,他喉结动了动,“有灰,洗了再泡。”

    也是因为幼时被母亲教育过所以现在心里还会介意。

    沈幼凝的手顿了顿,担心会将迷药洗掉,但容阙这样说了,她也只能照办,用空茶杯将橘皮冲洗过后,这才将橘茶泡上了。

    她乖乖顺顺地站在一旁,容阙却仍觉得自己静不下心,他头也不抬道:“泡好你就可以回去了。”

    沈幼凝缴着手指,想到赵玉堂还等在她房里,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她就不敢松懈。

    “奴婢候在这里好为王爷添茶。”她守着规矩站在离他三步之遥的距离,容阙也挑不出什么问题,只好捧起茶杯喝了一口。

    橘香萦绕在唇齿间,他蓦地想起了她强硬凑来唇,喉间更觉干渴,于是一口气将橘茶喝了个干净。

    沈幼凝赶忙来添了茶,余光偷偷打量着容阙的反应。

    这迷药什么时候才能起效?

    容阙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不太自在地挪动了位置,试图挡住她的视线。

    沈幼凝添了茶又退回到了原来有的位置,三番五次赶人的容阙也知她今夜要赖一会儿了,想必是母亲又给她施压了,他吐出一口浊气,没再出声。

    沈幼凝也没吵他,只是偷偷以目光翻看着暗阁的位置。

    一无所获,连容阙也精神十足地坐在书桌上翻看着卷轴。

    嗯,卷轴?还是写着徐字的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