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这般作态,不是自甘堕落是什么?”他负手而立,似乎已经彻底回归到了佛祖身旁。

    沈幼凝呆呆地看着他,此时的容阙仿佛周身都闪着金光,端的是众生平等,我佛慈悲的仁慈相。

    “我不是……”她红了眼,被他这话深深刺激到了。

    “你说是受人所迫,我给你机会让你在我房里呆足一个时辰,你说母亲让你为我送食,我也允你多来一趟,我可以帮你,但你却还要如此,不是自甘堕落又是什么?”

    这话说得有些太重了。

    沈幼凝抽着鼻子,心里难受得紧。

    容阙皱着眉头,眼里全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她不敢去看,只得扯着衣服将自己收拾妥帖,“王爷……以为佛说众生平等就是真的平等了吗?”

    容阙没有回答她,漠然走向踏拿起了木鱼。

    他信奉着理想国的佛,说着不痛不痒的话,以为这就是慈悲这就是万象,却不知他这样的贵族,其实从来都不了解什么才是众生。

    沈幼凝只觉得伤心和委屈。

    她收拾好自己的衣服,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容阙,但敲着木鱼的人已经不再理她了。

    她提着食盒行礼,“奴婢……回去了。”

    容阙心头一跳,没有睁眼也没有说话。

    她合门出去,他才大大地喘了一口气。

    嘴里念着佛,心……却不自觉地向了她。他觉得心烦意乱,强迫自己将佛经诵读到了半夜。

    沈幼凝是全身无力,回去的路也漫长路许多,她听了这么多天的佛经,多少还得听进去了一下。

    交错杂乱的树影像那些她觉得过于理想的说词一样,让她觉得有些烦躁,她甩了甩头,加快了步伐。

    但回去时芙蓉堂的灯光已经熄灭了。

    她想着沈幼宜大概是累了睡下了,也没太当一回事。

    但第二天依旧没有听到沈幼宜的声音,她这才察觉不妙,急忙推了沈幼宜的房门,那屋里的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沈幼宜的身影,她吓得六神无主,急急忙忙出了芙蓉堂,甚至顾不得崔嬷嬷来找她。

    她四下乱窜,寻她的崔嬷嬷费了好大的劲才拽住了她,“你往哪儿跑?老夫人还等着呢?!”

    沈幼凝哪里还顾得上老夫人,“崔嬷嬷,我妹妹不见了,你见过我妹妹了吗?”

    崔嬷嬷没好气:“我哪知道!”

    沈幼凝闻言又要跑,吓得崔嬷嬷连忙拽住了她,这丫头属泥鳅的,根本不好抓:“行了,王府的人还能跑哪里去,说不定让王妃叫去了,你先把老夫人要东西取了,这样涨着不难受吗?”

    这话沈幼凝听进去了,比较是王府,他们进出都有人看着,王妃一定是知道的,而且……胸口也的确难受得紧。

    她拿着食盒进了屋,取了水又迫不及待去寻赵玉堂。

    秋香在扫地远远便看见了她,又一把将人捞了过去,“你昨晚……”

    沈幼凝没有心情应付她:“我妹妹不见了,我要找我妹妹。”

    秋香又捏住了她的胳膊:“我知道你妹妹去哪儿了。”

    沈幼凝这才停下来,满脸戒备地看着她,毕竟当初春香也是这么说的。

    “昨天晚上,我回到王妃这边,就碰见一个嬷嬷说……你爹好像来了,要接你妹妹回去。”

    沈幼凝大为震惊,他为什么要接幼宜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