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嬷嬷皱着眉头,对于她的紧张有些不满,“怎么?开始把自己当主子了?”
闻言沈幼凝连忙将头低了下去,她对崔嬷嬷的惧怕比从前更甚了。
看她乖乖喝了药,崔嬷嬷才算满意,“这瑶可名贵着,你最好争气些,早日为王府开枝散叶。”
知道了她的底细后,再听这话也觉得虚伪了些。
沈幼凝点着头,没有说话,身后沈幼宜忧心忡忡。她转头揉了揉沈幼宜的头发:“别担心,万事有姐姐呢。”
她的身体适应力极强,第一次喝这药的时候还将沈幼宜吓得六神无主,如今却可以强撑着坐在台阶上想事儿了。
姐妹俩的活动范围只有芙蓉堂,二人又闲不住的,一个破旧的小院愣是被她们打理得井井有条。
虽没有多余的摆设,但胜在干净整洁。
沈幼凝想了一下午。
夜里崔嬷嬷拿了食盒过来。
她麻木地跟着去了清院,远远便闻见了檀香的味道。
想来她的风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容阙的药果然不简单。
她愣了神,崔嬷嬷又不耐烦地推了一把,“愣着作甚,赶紧进去。”
沈幼凝这才敲了门。
屋里还是那不紧不慢的声音。
她推门时木鱼声也平静无澜。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连容阙都已经接受她的造访了。
只是闻着那熟悉的味道,他空无一物的脑子还是不自觉地想起了昨日那滑腻湿润的触感。
容阙的眉头跳了跳。
沈幼凝已经规矩地布菜退到了一旁。
他只是睁眼看去,沈幼凝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早已习惯了她每日的折腾,若是哪一日乖乖地站在一旁反倒不像她了。
容阙没有动,只是沉静地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沈幼凝只得主动出击,她俯身磕头,“求王爷救奴婢一命。”
容阙皱眉,“说。”
“求王爷让奴婢在王爷房里留宿一夜。”
容阙不怒反笑,她是懂得寸进尺的,“别以为本王信了佛,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沈幼凝红着眼摇头:“是……是王妃希望的。”
闻言容阙蹙眉,这位王妃,他只见过一面,对她并不了解,好在作为正妃她也是个守规矩的,入府这么久也未曾来烦过自己,只是眼前这人……还有她的份?
沈幼凝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脸色,“王妃也是为了王府着想,请王爷莫要生气。”
容阙放下木鱼:“你倒关心她。”
这话说得有些奇怪,沈幼凝也不敢细想下去,今夜无论如何她也不能从这个房间出去,“奴婢……奴婢还有一件事想同王爷说。”
容阙已经不看她了。
沈幼凝生怕错过这个机,赶忙道:“关于老夫人的。”
他心里到底还是记挂着自己的母亲,听到沈幼凝提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老夫人怎么了?”
“奴婢现在还不能说。”
“明早才能说是吧?”他勾着嘴角冷笑。
沈幼凝抖了抖,从神坛跌入人间的容阙是她没有见过,也完全不了解的,他身上属于凡人的情绪多了,她却害怕了,“是……是的。”
容阙打量了她一眼,“若是你的消息不值这个价,以后你就不用来送素斋了。”
话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就算害怕那也是天亮之后的事儿,也许到那时他也没这么生气了呢,“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