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皮,亏我在帝下之都为了你好还帮你压制了天眼的觉醒,没想到你就用这玩意儿来算计你哥?
你滴良心都被狗吃辣?
早知道就让你在帝下之都变成白痴算了,反正那边也没有要求交货要交个正常人。”
封明旭追了一会儿也发现了,自己奔跑跳跃还要注意落脚点,钟莺莺却像是到处都是眼睛一般可以随便跑,似乎根本不担心一脚踩空。
于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钟莺莺这几天说不定已经觉醒了天眼,这才能达到如此奇异的下山速度。
至于为什么前几天她不跑,显然也是猜到了自己一直小心着她,所以没有逃跑。
而今天这场大雾实在是绝好的时机,不怪钟莺莺起了逃跑的心思,哪怕是换成自己,也要跑的。
反正都是被抓着送去目的不明的某处,还不如拼一下,万一逃了呢?
“妹子,你停下,哥不怪你。换做是哥,哥也和你选一样的。但是你听哥一句劝,双吉县就是个密不透风的烂泥坑,你跑不掉的。
不如老老实实地停下来,哥还当你是妹子。”
钟莺莺怎么会听封明旭的鬼话,还是三步并做两步地朝着山下跑去,借着雾气的阻拦,她好歹有逃脱的希望。
只要自己摆脱了封明旭,再去找到巡捕局寻求帮助,那么自己就能回帝下之都了。
特么的,真是没王法了,堂堂帝下之都,首善之地,居然还有人绑架!
两人就这样一追一逃,朝着山下飞速靠近。
但是到底是钟莺莺借着天眼的帮助,比封明旭略快一筹。
封明旭只是个杀手,不是亡命之徒,他还是惜命的。
在雾里,他不如钟莺莺,这不丢人。
于是在封明旭的眼里,雾里的钟莺莺背影越来越淡,终于彻底消失了起来。
不过他还有一招,钟莺莺又不会飞,他追不上钟莺莺,追着脚印也是可以的。
大雾弥漫,露水深重,钟莺莺大脚迈步确实跑得快,但是她也踩得深,脚印总是不会出错的。
随着脚印,封明旭总不会追错就是了。
一直笔直地追到山脚下,封明旭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按照钟莺莺的心机,她怎么可能会注意不到自己的脚印会有问题?
这个时候他再仔细一看,发现自己后面追着的脚印似乎偏大了一些,而且跨步也太大了。
“好啊,还让你玩上兵法了。”封明旭低骂一声,立马往山上折了回去。
他回忆自己脑海里最后见到和钟莺莺脚印最贴合的位置,赶到那里仔细观察,发现那个脚印远比其他脚印要更加的深。
显然,钟莺莺在这里是用了更大的力气跨步的。
下山是一直冲的,借着势能转化动能,普通人还嫌弃自己太快,怎么可能还会主动加力。
那么这里的脚印深重,肯定是因为这一步并不是用来向下的。
于是他又环视四周,发现在不远处的一个粗树枝上还有一个泥土脚印,自己刚刚追得急没有留意到树上的脚印。
循着树上的脚印继续看,远处又有两个树枝上还有脚印,随后脚印重新回到地上。
而就是这样三个脚印,就在雾中完全掩饰了钟莺莺的真实行踪。
可惜钟莺莺刚刚成为超凡者,还不明白超凡者的身体素质远远强于普通人。
常人没法在雾中发现连续三个树上的脚印,不代表他封明旭不可以。
玩兵法又如何?人家孙子都说过了,以正合以奇胜,打仗先看的是正,后面才是奇。
本钱不够,再怎么奇也比不上敌人以本伤人。
“小娘皮,逮到你了!”
封明旭大喊一声,开始朝着钟莺莺准确的脚印追去。
另一边,缆车线路终点偏僻一点儿的木屋里,此时正坐着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
“大龙哥,老爷子喊我们来这里接头拿货物,到底是拿什么货物啊?”
闻言,名为大龙的男子看了看自己的伙伴,将木屋的窗户仔细扣好,别让太多的雾气进来。
随后他说道:“二龙,不该打听的事情别打听,事情做好了老爷子自然会有奖赏。咱们这次能不能搏个富贵,就看这一波了。”
这时,木屋的大门被推开了,钟莺莺从雾中钻了进来。
她改变路线跑了以后,发现前方有一个木屋,于是她想着先去里面看看,如果有电话就打电话报案,如果没有就再想办法。
结果一进木屋,她就看到大龙二龙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
一开始,钟莺莺其实还是挺害怕的。
但是大龙二龙很热情,他们一看到钟莺莺身后好像没有人,于是就以为钟莺莺大概是爬山和家人走散了。
山上总是会不时的起大雾,这是每个双吉县人的常识,就算起雾了也不会四处乱跑。
钟莺莺这一脸惊慌的样子,身后还没有家人,显然不是双吉县人,那么估计就是外面来双吉县旅游的人。
一想到钟莺莺是旅,哪怕大龙二龙这个平日里欺软怕硬的混子,也不由得柔软了起来。
双吉县靠不着山,靠不了海,从上到下的有识之士都明白,要想赚大钱就得发展旅游业。
可惜那遭瘟的一线天,能够维持的运力就那么点儿,所以大家对于双吉县少得可怜的外地游都像是照顾大熊猫一般呵护。
毕竟,只有这些旅们在双吉县的旅游感官好了,回去大肆宣传了,才能让其他旅忽视一线天进出的辛苦,来双吉县旅游消费。
旅多了,活钱就多了。
活钱多了,不管是扩展一线天修路,还是在山上继续搭缆车把车票价格打下来,都是不错的选择。
就是要让旅越来越方便到双吉县,越方便,人越多,钱越多,就越有钱修路搭缆车,就越方便更多的旅进出。
老爷子很早就发过话了,黑白两道的都要把招子放亮,绝对不能冲撞任何外来的游。
遇到有求助需求的旅,要第一时间满足,哪怕他们是要坐轿子,当地人都要立马给砍个滑竿。
所以一看到钟莺莺疑似落难,大龙二龙当即就要为钟莺莺排忧解难。
“妹子别怕,咱们是好人,我看你一个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你告诉哥,哥帮你联系巡捕。”大龙半是讨好地问道,尽量不要让自己的外形影响到自己在钟莺莺心里的感官。
“大哥们,我和家里人走散了,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联系巡捕,我好给家里人打个电话。”钟莺莺怯生生地说道,但是并不继续往前走。
她也没说自己被绑架的事情,她怀疑自己的买家就在双吉县,现在除了巡捕她谁都不信。
大龙二龙似乎也看出来了钟莺莺的担忧,所以很适宜得朝着房子的另外一边退去,尽量让自己离得远一点儿,这样就能给钟莺莺保留安全感。
老爷子可是说了,谁让游们不舒服,他就让谁这辈子都不用舒服了。
“行,没问题,妹子。只是这个木屋只是个给需要进山的人落脚的地方,实在没有铺设电话的条件。待会儿雾散了,哥两个带你下山去找巡捕。
你别看我弟弟长得寒碜,其实都是好人!”
说着,大龙还打了二龙脑袋一下,怒骂:“都叫你别染这狗屎颜色的头发了,谁家好人染这颜色?回去就给我洗了!”
“哥,你顶个黄头,你还说我!”二龙被打有些委屈。
“闭肛!”大龙直接怒视二龙,叫他闭嘴。
随后大龙转头对钟莺莺说道:“妹子,待会儿雾散了,我就安排我弟弟和你一起下山。也是哥今天不趁手,在山上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不然哥和弟弟一起护送你下山。
咱们双吉县别的不说,人都是民风淳朴的,最见不得游们遇到困难。”
正说着,胥书良也从雾中推门进来。
一进来,他就看到待在门和窗旁边的钟莺莺,以及墙角的大龙二龙两人。
“啊,有人啊,大家好!”胥书良打着招呼。
“你好!你好!”大龙二龙也点头回应。
“听你的口音,兄弟你不是本地人吧?”大龙又问道。
“哈,确实不是,帝下之都来的。我父亲是双吉县人,我替他回来看看。”胥书良半是隐瞒着答道。
一听到胥书良是半个双吉县人,大龙的热情就冷却了一小半,剩下的一大半还是因为胥书良的游身份。
于是大龙转而继续和钟莺莺寒暄,对此钟莺莺只能绞尽脑汁地应对。
而钟莺莺一听到胥书良是帝下之都来的,心里就升起了半分亲近,身体下意识地朝着胥书良迈了两步。
胥书良则不在乎大龙冷落自己,他开始围着房子转了起来,试图回忆起当初自己和父亲在这里经历的那个下午。
这样四人的站位就再次改变了,胥书良和钟莺莺站在了木屋的一边,被墙和门挡住。
大龙和二龙为了不让钟莺莺产生应激反应,所以站在了最远处,也就站在了木屋的另外一边,旁边是关闭的窗子。
就在钟莺莺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大龙时,封明旭终于一路追着钟莺莺的脚步到了这里。
他一靠近木屋,就听到大龙在鼓吹,二龙一会儿就能带钟莺莺去到巡捕局。
封明旭一听,顿时火光大冒。
从帝下之都到双吉县,一千多公里啊!
自己花了这么多钱,这么多精力,难道就让你真的跑去找巡捕?
今天这个天平币,自己必须挣到,耶稣来了也留不住,他封明旭说的!
所以听到大龙的话,他是越想越气。
你不是要保护小妹妹吗?那就去地狱里保护吧!
他掏出了自己的左轮枪,选择了蕴含火焰力量的那枚子弹对准窗户扣动了扳机。
“英雄救美?先吔我炎爆弹嘅!屎忽鬼!”
正在和钟莺莺尬聊的大龙显然不会想到屋外还有一个不速之,而且还对自己起了杀心。
所以封明旭的子弹毫无意外地击穿了窗户,命中了大龙二龙身前的地板,随后爆发了一场小心的爆炸。
这个爆炸做到了将大龙二龙炸死,但是却不会伤及钟莺莺分毫,顶多只是木屋会因为爆炸倒塌。
但是有他在,不会让木头压到钟莺莺的。
大龙二龙被攻击,当场就死掉,变成了两具燃着火焰的焦尸。
而在木屋里到处走的胥书良,侥幸没有被子弹的炎爆攻击到,但是还是被冲击波带了一下,朝着木屋外面撞去。
比他早到一步的是子弹的冲击波,在胥书良撞到墙上前,木屋的墙壁就被摧毁。
受到了攻击,胥书良是有些懵的。
他被炸到外面后,第一时间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攻击的。
等到他回过神来,他就猜测是不是父亲的仇人察觉到了自己,所以来攻击自己。
下一瞬,他就担忧其钟莺莺和大龙二龙这三个受到“无妄之灾”的普通人了。
感性告诉他,他得赶紧起身去确认他们的生存情况。
但是作为一个外科手术医生,正儿八经在急诊科实习规培过的手术种子。
胥书良可以判断出,刚才的攻击是十分致命的。
如果钟莺莺他们被攻击打中,那么自己不用去确认他们的死活。
如果他们没有被打中,那么自己更不应该起身去确认他们的死活。
在胥书良的认知里,被攻击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那么为了三人好,自己应该果断脱离,为他们引开攻击。
于是回过神来的胥书良忍着剧痛,猛地爬起来朝着山下跑去,想要引开攻击着。
因为被冲击波击中,他的肺痛得厉害,这会儿剧烈运动更是疼痛非常。
不一会儿,肾上腺素开始分泌,他倒是没有那么痛了。
但是他知道,肾上腺素不是万能的,他必须得立马到下面的县城,找到巡捕报案才行。
只是他忘了,他现在可是在大雾中,而且是带有轻微毒素的大雾。
原本肺完好的时候,人们呼吸都会吸入毒素,更遑论他现在肺部受伤呢?
于是越是跑,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是沉重,终于又跑了几步,他支撑不起自己的身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但是虽然自己趴在地上,他还是不停地朝着前面蠕动着。
眼神已经恍惚,漫无边际的白色雾气像是沉降的雪国,颠倒的白色世界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恍惚间,胥书良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他蹲在自己的面前,慈爱地抚摸着自己的面庞。
他抬了抬头,想要喊自己的父亲,但却没有力气,下一瞬就晕了过去。
而蹲在胥书良面前的李菡萏有些犯难,只是一想到老爷子说的要善待旅,于是她架起地上的胥书良,朝着山下的医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