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如此,但从乌方回国也要几天的时间。

    而就在这几天内,谢母的丧事,也处理得差不多。

    顾北笙帮忙调养着谢贤的身体,睡了几天,顾北笙跟叶医生就对峙了几天。

    终于,在谢母准备下葬的那天,谢贤醒了过来。

    一醒来,萧萧跟谢长安就在旁边陪着。

    “我睡了多久?”谢贤隐隐感觉过了一个世纪般。

    “三天两夜。”谢长安回着。

    谢贤拍了拍脑袋,纳闷的道:“怎么好好的,会睡这么久,没出什么事吧?你妈妈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都办好了。”谢长安扶着谢贤坐起来,一边帮他拿来黑色的衣服,一边解释道:“我跟萧萧商量过了,妈生平追求宁静,不喜欢太热闹的场合,所以我们就没有请家族里的叔伯过来,就我们一家人送妈妈走吧。”

    闻言,谢贤先是皱眉,再紧紧抿着唇。

    在上一辈子的眼里,总感觉如果葬礼也冷冷清清,就会感觉她走得太没有声响。

    算是不太尊重她。

    可他也知道,谢长安算是得罪了全家族的人,他们自然会因此为难。

    见爸爸沉默,萧萧跟着说道:“我从业这么多年,一直以死者的性格跟意愿为主,是我跟笙笙商量后,再跟哥哥决定的,而且葬礼也不是在宗屋,而是在一片原野上。”

    “是我刚买下的一片小岛,那里位置不大,但四周也有岛屿,位置比较隐蔽,不会有人打扰到妈妈,而且还可以看到我们谢氏的船路过。”

    谢长安在忙着公司之余,还挑出了最合适妈妈长眠的位置。

    “哥给我看过小岛的全貌图了,是一座漂亮的小岛,我想妈妈一定会喜欢的。”

    谢贤点了点头:“你们两兄妹,有心了。”

    “走吧,我们一家人跟几位人,带着妈妈一起要启程去小岛,今天天气正好,有一段距离呢。”谢长安说着就往门口走去,带着路。

    一行人身着黑色的衣物,胸口别着一朵小白花,而谢家人的袖口都别着白布,看上去格外的肃穆。

    车内。

    谢长安坐在装着妈妈遗体的车内,跟工作人员们交涉着,方便指路。

    而萧萧陪在谢贤的身边,感觉到爸爸的几分不太自然。

    仔细一看,谢贤时不时的看着,坐在前面的顾北笙夫妇。

    原来,是因为傅西洲的存在感太强,所以谢贤不太自在。

    “他……就是滨城里的傅西洲吗?”

    关于傅西洲的传闻,可不止滨城人知道,但凡从商的,都会知道傅西洲的存在,他的手段,几乎令人闻风丧胆。

    谢贤更没有想到,傅西洲会出席葬礼。

    “嗯。”萧萧轻声解释着:“不过你不用担心,傅先生并不像传闻说的可怕,他是个好人,也会有温柔的一面。”

    “嗯……嗯。”谢贤点头,但还是时不时的看着傅西洲。

    萧萧注意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爸爸看着傅西洲的眼神,但不全是畏惧,反而多了一些审视,仿佛想要将傅西洲看透般。

    良久,谢贤收起视线,看向萧萧,笑了笑:“你的丈夫,也跟傅西洲一样吗?”

    “啊?”萧萧蹙眉,一时之间,没理解爸爸话里的意思。

    谢贤笑了笑,又问:“开始还不知道你活着的时候,你哥跟傅擎钰谈生意,晚上打电话跟我说,说他傲得不行,看着就想给他一拳。”

    闻言,萧萧眸底绽出些许光彩。

    风在窗户外面轻轻掠过,萧萧一瞬不瞬的盯着谢贤,从他嘴里听到,关于傅擎钰跟谢长安的故事,竟别有一番风味。

    令她那因为妈妈的丧事,而一直持续低落的心情,渐渐好转。

    也许,是因为事情都要结束了。

    小岛的位置的确偏僻,但好在谢长安对地形熟悉,赶在一天当中最好的时刻,一行人来到了小岛的中心。

    入棺的位置,已经提前被人翻好泥土,一股子腥湿的气息,混着青草的味道,在风中不停的发酵。

    那是大自然最原始的气息。

    “把妈妈埋在这里,她会开心的。”谢长安站在最中间,环顾着四周。

    小岛林木繁茂,伴随着海浪拍打着岸边的声响,有风、有水、有阳光,亦有生机。

    谢贤垂着眸,微光拂不去他心中的悲伤,他转头看向同行的工作人员。

    前一秒还在观摩小倒的工作人员们,立即直起身来,准备搬起水谢母的寿棺。

    “不用。”谢贤摆摆手,面上保持着儒雅的笑:“让我们亲人来吧。”

    话落,谢贤看了眼谢长安。

    谢长安会意,走到寿棺的前面,而谢贤站在下面,两人打牌把寿棺抬起来。

    却不想,寿棺的重量惊人,根本不是两个人可以搬得动的。

    “两个人不行的!”

    工作人员出声提醒着:“寿棺是用比较好的石楠木制作的,是我们店内目前为止,最金贵的寿棺了,都是实打实的,重得很,我们经常搬这活的人,都至少需要四个。”

    话落间,傅西洲朝着寿棺走过来,站在谢长安的另一侧,漆黑的眸,泛着零碎的星光。

    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大家能明白他的意思。

    “傅先生,抬寿棺是要亲人来搬的,不过你的好意,我先谢过了。”谢贤赶紧出声,怕让傅西洲受了委屈般。

    在他的心里,傅西洲的威慑力,始终存在。

    但傅西洲利落的卷起袖口,不以为然的启唇:“萧萧是我的嫂子,我也算是亲人。”

    闻言,谢贤跟谢长安,不约而同的看向萧萧。

    萧萧抿了抿唇,不知说什么好。

    她跟傅西放,也不是很熟啊。

    “……嗯,按关系来算,是亲人。”

    顾北笙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傅西洲越来越有人情味,漂亮的狐狸眼染上一层温软的水光,跟着出声道:“就让西洲出一分力吧,他可以的。”

    即便有傅西洲的帮忙,寿棺还是难以搬动。

    “寿棺有四个角,最好是四个人抬,不仅平衡保险,而且寓意也会好一点。”工作人员小心的建议着。

    从业这么多年,这么少人的葬礼,还是第一次见到,搬个寿棺,都凑不到四个男士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