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黑暗。
仿佛没有一丝光亮所在之地。
就连意识也变得游离而恍惚。
我是谁，发生了什么？
江游意识有些浑浑噩噩。
不知飘了多久，他隐约回忆起了什么。
自己好像“回到了过去”？
是真的回去了，还是做了一场大梦？
他不知道。
江游发现此刻自己手脚像是被束缚住了一样，完全使不上什么力气。
“听……到……”
“醒……”
“吗……”
断断续续的声音飘进耳朵里，江游费力睁开眼，结果就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睁开。
模糊不清的视线中，只有一片漆黑，没有丝毫光亮。
就连意识也是不停翻滚，高速运转的大脑让他不堪重负。
千万种杂音分散又集中，吵得大脑头痛欲裂。
终于，在某一时刻。
“醒了……吗？”
杂乱无章的吵嚷声中，江游终于听到了一道呼唤！
那熟悉声线语调，简直与梦中出现的身影一模一样！
遥遥？！
江游开口……好吧，他连眼睛都不知道睁没睁开，更何况谈论开口说话。
“江游是我。不要激动，令身体放松，你并不完全属于这里，所以你无法说话。”
声音越发清晰，说是不要激动，可江游依旧忍不住心绪激荡。
比起那梦幻中的遥遥，好像现在这个非常真实啊！
等等……我现在不会还在做梦吧？
“你不能够长时间停留此处，我长话短说。”
“在战场中你透支过度，身体接近崩溃边缘，我发现你与我这处死亡空间产生了某种联系。”
“关于这死亡位面，我还有很多地方了解不够清楚，假如真的不会被神明发现，或许我可在这里发展文明……我现在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我尝试将你带入进来，没想到竟然成功做到。不，不能说成功。你其实没有完全进来，而是进来了……一半。”
死了，没完全死？
还是说半边身子死了，另半边身子活着？
那跟死了好像也没太大区别。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此刻状态，濒临死亡，却又没有完全死亡，也可能是因为死亡权柄共鸣，令你能够短暂进入这里。”
“总之这里完全不与虚空以及其他位面接触，目前而言你很安全。”
“也仅限于目前了……你状况真的非常差，苏醒后需要立刻稳固生机。”
“你身体很特殊，我不确定你若真正‘死亡’，我们是否还能在此空间相见，我真的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还有，我刚刚将你带入此空间时，我曾保留的大周魂灵残片，与你身上某种力量产生共鸣，你发生了某种变化，我不知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深渊到了，你也差不多该苏醒了，你是生者，我是亡魂，你无法在这片空间停留太久，那么就尽快醒来吧。”
声音一点点远去，江游能够感受到某种物质正在远离身躯。
不行。
我不要这么样子就离开。
江游拼命的想要睁开眼，拼命的想要说一句话。
他紧紧咬着牙关，竭尽全力试图张开嘴。
在即将脱离之时，他体内终于涌现起一股力量，喊出声音，“我……我想看看你……”
倏地。
光芒照进瞳孔，所有漆黑消失不见。
他的愿望并没有得到实现。
——
“说好了我在深渊拖住至高，你们以及白皇围攻梦魇。”
“现在呢，梦魇没杀死，白皇人还没了？！”
“你们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办？没有了白皇，谁能抵挡剩余的至高？！”
江游意识尚未完全恢复过来，就听见怨气满满的怒吼声。
全然没有平时“娇滴滴”，也没有平日里的“运筹帷幄”。
那是在情绪激动下，声音经过污染渲染，变得扭曲拉长，极度嘶哑刺耳。
“皇者们都在场，那是我们不想把白皇带回来吗？我发誓真的是一阵波动过后，白皇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再说现在，深渊之眼并未关闭，污染因子还在扩散，十二皇纽带依旧存在，说明白皇并未真正死亡，我们应该冷静下来。”
“虚皇说的没错，我们应该冷静下来，从头回顾一下，先不要把事情想得太悲观，没准白皇突然就会出现呢。”
话音刚落，突然有皇者惊呼一声。
“那是什么？？白皇？！”
都这个节骨眼了还开玩笑呢？
众人不耐看去。
就见远处一道孤零零身影漂浮在深渊里，大量污染朝体内自发涌来，随后被吸收，分解成为苍焰的力量。
体表蒙着微微白光，以众皇者目力能够清楚看到江游体表那坑坑洼洼的伤痕，以及感受到他气若游丝的生机。
卧槽，真是白皇？！
众皇们都傻了。
什么禁物锁定，什么气息感知。
能用方法全都用了一遍，就是死活找不到江游身影。
偏偏从各个方面来看，江游都没死。
不怪皇者们惊慌。
眼下至高就跟雨后春笋一样，吭哧吭哧的冒出来。
十二皇真的是缺一不可。
但凡真凉了一尊，整体深渊污染浓度都会开始下滑，届时更没办法与神明抗衡。
众皇焦急，结果你这自己突然冒出来了？
“污染本源，谁那还剩下污染本源！”
“快快快，快给白皇用上。”
皇者们迅速靠近，着急忙慌的掏出些本源给江游补充过去。
“还有吗，这点本源完全不够。”
魅神开口道。
“我这就剩这一点了。”
“我这基本也没了。”
“白皇眼下状态虚弱，不宜吸收太多，就这样吧。”奥皇说道。
“去，把异种或者神明或者什么生物带来杀掉，白皇能够吸收它们生命力量，事不宜迟，立刻通知下去！”
魅皇仔细感知着江游情况。
事不宜迟，众皇顾不上太多，立刻吩咐下去。
污染本源。
它们很想多拿出来些，事实是……真没有了。
为什么深渊会异动，为什么这种异动能够真的将至高真身吸引而来。
单单魅神的迷幻可做不到这一点。
皇者们是真的实打实掏出本源，然后炸向整个深渊，再辅以魅神能力才做到这一切！
现在看来……很难说当初策略是正确还是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