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醉了。”

    “醉?”

    太后闻言笑了笑,却溢满了苦涩。

    “是啊,哀家没喝酒便醉了。”

    醉倒在家族荣耀中,醉倒在皇家无情里,醉倒在不甘里!

    她回目看着床上被压住的信纸,眼中有过一丝的纠结,却转瞬坚定。

    一切不过是周桂兰逼的!若是没有她,她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小林子,哀家这些年什么都没做成,唯有这件事,却是怎么都想搏上一搏。你跟了哀家这么多年,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再替哀家做件事,哀家就放你回去,别在这宫里受苦了。”

    林公公闻言一惊,连忙跪倒在地,叩首下去,哀声道:“娘娘折煞奴才了,为娘娘办事是奴才的福分,奴才甘愿一辈子服侍娘娘,还请娘娘别再拿奴才开这样的玩笑了。”

    太后闻言愣了愣,借着月色,看向伏在地上微微颤抖的林公公,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看,在宫里这么些年,说出的真话都没人信了。

    “罢了,你先起来吧。”

    太后回过身,朝榻上走去。

    林公公见此,起身退了出去,将殿门关上。

    太后着了一身的内衫,躺在床上,枕边便是那一张信纸,她侧过头看着它,明明看不清,每字每句却像刻在她的脑中,清晰非常。

    “那便这样吧。”

    太后的话顺着晚风飘散在空中,却又好似是说给谁听。

    只是这晚之后,平静了不久的大梁彻底的陷入了风雨飘摇。

    翌日早朝,相比起之前的闹吵,大殿上可谓是一片寂静。

    可这样的寂静却并没有让徐天心中舒服,反而是更加愤懑。

    这就是领着俸禄的朝廷肱骨!每天只知道为了一些小事吵个不停,等到真的需要他们进言献策的时候,一个个就像是哑巴一样。

    “户部尚书,不如你来说说该怎么办?!”

    徐天点名道。

    户部尚书闻声,颤巍巍的身子从文官队伍中出了来,跪倒在地,声音中满是哑意。

    “回皇上的话,这国库中的银两只够军中将士的军饷,若是想要再赈灾,根本就拿不出来啊!而且因为冻灾,今年南边县城的税收根本就没收上来,国库真的没有钱了……”

    徐天听着户部尚书的哭诉,眉头紧蹙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朕是问你办法,不是听你哭穷的。”

    户部尚书闻言脸色一讪,叩着首愣是不语。

    徐天见户部尚书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才将溢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

    “那刑部尚书,礼部尚书你们来说说?”

    “这……”

    被点名的两个人看了对方一眼,也学着户部尚书的样子跪下,只字不语。

    徐鼎站在下面看着这一幕,然后扫了眼身边蠢蠢欲动的孟江,轻咳了一下。

    可旁边的孟·书呆子·江根本就看不懂徐鼎的眼神示意,向前踏出了一步行礼道:“陛下,臣有一计。”

    徐天闻言眼神一亮,高声道:“讲!”

    “回皇上的话,蝗灾大多是迫害粮食,对人无害。既如此,我们何不将这些闲下来的身强体壮的农户组织到一起,叫他们参军,随着徐将军的大军一起讨伐北狄。随着讨伐,攻下一座城池必然会有粮食,大军也就不用国库拨粮了。然后国库里的粮食便可以用来赈济北方的蝗灾,再叫商贾捐上些银钱,想来大梁也能熬过这一次。”

    徐天听着孟江的话,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下面兵部尚书冷哼了一声,站出身来说道:“孟大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当打仗那么轻松?还粮食,你难道不知道不管是哪个国家,就算是战败,也会提前将粮食烧光,为的就是不给敌国留下任何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