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一直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各州县私买火器,但是没想到江城竟然阳奉阴违到这个程度。
想到今天见到的城楼上满满架着的火器,徐常林就有些头疼。
“江城,就这一个城门么?”
徐常林仔细查看着城楼的建造图和城内人传出来的布防图,出言问道。
“没有,江城有两个城门,只不过这一个是常开的,所以地图上只有这一个门。不过城门这事在江城也不算什么秘密,那个城门估计也早就被监管起来了,我们很难在那儿找到突破口,更何况……”
旁边人的话没有说完,但徐常林也明白他省略的话就是那些火器。
徐常林的手指勾勒着城楼的结构图,却在划过某个点的时候顿住,然后恍然,嘴角勾起一抹笑。
旁人见到了有些诧异,刚想问什么,就被徐常林打发了出去安排事宜。
直到第二日,他们轻而易举的攻下了江城,守城的人和徐常林手下的兵将都是一脸迷茫,脑中的疑问也是一样的。
徐常林坐在江城的县衙里,看着被五花大绑在堂下的将军,出言道:“火器哪买的?”
堂下的人到现在还没有从城破的事实中回过神来,他呆愕的目视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将军问你话呢,没听见啊!”
旁边的士兵见跪着的人没有说话,一脚踹了上去。谁叫他拿火器威胁他们!
跪着的人只觉得不可思议,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徐常林,嗓子有些哑意。
“你是怎么进来的。”
徐常林看着底下的人,破天荒的解释道:“你的布防做得很好,但是你忽略了一点。”
“什么?!”
“城楼是一座城的关键,楼毁了,城也就没了。所以基本上设计建造城楼的人都不会被容许活着,也是因为这样,不管是大梁的哪座城池,在建造城楼的时候,工匠都会额外留一个暗道,不为别的,只为自己能有一个活命的路。”
“所以你的兵是从暗道进来的。”
堂下的人补全了徐常林的话,然后大笑道,“一失足成千古恨,老天都不帮我!既然你已经攻进来了,那江城就是你的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只希望,你不要为难守城的将士,他们也只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徐常林闻言没说话,只是站起身迈步向前朝闭着眼一心赴死的将军走了过来。
“你为什么不愿归降?”
这是徐常林一直不解的问题,他能看出来,这个将军是真的为民着想,但是在面对大军压境的时候,他却选择了鱼死网破,这根本就是矛盾的。
堂下的人闻言眼皮一颤,慢慢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徐常林,一双浑浊的眼中有守不住城的惭愧,也有一心赴死的决心,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
“成王败寇,那些都没有意义,来吧!”
看着再次闭上眼的人,徐常林也没了再问的意思,只是抽出长剑,送他上了路。
江城的风刺骨寒冷,吹起漫天的黄沙,迷得人眼花缭乱。
徐常林站在城楼上,吩咐人将他们进来的暗道重新封了起来,又将缴获下来的火器全部装上马车,踏上了回京的路。
历时半月的平叛就这样结束了,端王依旧没有踪影。
徐常林骑着马望着远方似有似无的城池,眼神坚定。
媳妇儿,我回来了!
而身处京城的周桂兰此时正在买下的铺子里兴高采烈地算着账,就连请来的账房先生,也是一直在拨弄着算盘,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