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笔,将吹干了墨,将方子递给徐常林,王大夫这才起身:“你们自个儿好好留心,一个月后得找我复诊。”

    徐常林将那方子小心收了起来,这才抬头谨慎问王大夫:“这房事可否进行?”

    周桂兰听着都想掐死徐常林了,这问题是这么问的吗?

    王大夫显然也是愣住了,没料到他会问这个,好一会儿才找回自个儿的声音:“这……这也需克制,如今她身子亏损厉害,怕是不能……不能过多行房,这孩子怕是暂时也怀不上,你们莫急……”

    “好的好的,我们晓得了!”周桂兰赶紧应了一声,捅了捅徐常林:“赶紧付诊金!”

    “这倒是不用,你帮着给的刘秀才的诊金没用完,我瞅着你这面色不对,就等着你过来一块儿瞅了的,如今这诊金倒是正好了。”王大夫摆了摆手,背上了自个儿的药箱。

    周桂兰心里松了口气,当下就想着去送送王大夫,那王大夫推辞不让他们送,自个儿就回去了。

    将王大夫送走了,周桂兰转头就给徐常林甩了一个眼刀子:“你问王大夫这事儿干啥?”

    徐常林这会儿还皱着眉头,这小媳妇儿如今就是各种虚,碰不得了……

    “下回你要是再这么胡说八道的,我抽死你啊!”周桂兰气呼呼道。

    刚说完,徐常林就双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她心里一惊,赶紧道:“王大夫刚刚可是说了,我如今不能过多行房!”

    徐常林丝毫没松手的打算,拉着她就往前走。周桂兰心里跟打鼓似的,还想说啥,就听徐常林扬起嗓子,对着院子里正挖蚯蚓的小奶包道:“去端凳子出来。”

    小奶包赶忙放下手里的树枝,迈着小短腿就跑进了屋子,不一会儿就端过来一个凳子。

    将周桂兰压着坐在凳子上,“晒太阳。”

    周桂兰瞅了这快下山的太阳,一时没法儿说话了。

    这太阳都下山了,还晒啥?

    想着这是徐常林的心意,当下也不多话,对着他点了点头,乖乖坐在了凳子上。

    徐常林开始忙前忙后,拿出屋子里的苞米喂鸡喂鸭喂鹅,好一会儿,将这些鸡鸭鹅的都赶进各自的笼子里,随即又去喂猪喂羊,这些都做完了,他自个儿拿着锄头出门了。

    周桂兰的眼睛跟他的身影来来回回转着,等他出门了,周桂兰赶紧从凳子上起身,跟旁边的小奶包一块儿去挖蚯蚓去了。

    “娘,你要晒太阳。”小奶包纠结地提醒着自个儿娘。

    “没事儿,咱们在太阳底下挖蚯蚓,也能晒太阳。”周桂兰随口说着,继续手里的动作。

    这大好的春日,不干活,吃啥喝啥?

    挖了一会儿蚯蚓,脚蹲麻了,她站起身,抬眼,就瞅见天边那红艳似火的晚霞。

    “美景难负,美人恩难消啊……”周桂兰想到徐常林的动作,摇了摇头,再次低下身子,换了个地方,继续挖蚯蚓。

    日子总是快,一转眼,已经两个月过去了。

    周开枝一家子已经搬到家里来住,几个小些的孩子帮着小奶包去外头挖蚯蚓,顺带把羊羔赶出去吃草,回来时还能挖不少的草回来给猪吃。

    徐常林和周开枝负担起了主要的养殖工作,时不时还得清理猪圈啥的,还将整个院子都种了不少的菜,在周桂兰的强烈要求下,竹屋后头全种上了甜象草。

    而周桂兰每日的任务,那就是晒太阳。

    两个月下来,她感觉自个儿要生锈了,除了坐着晒太阳,就是站着晒太阳,偶尔受不住了,就在院子里走动走动。再来,就是喝药,一天喝三四碗苦药,还得老太太亲自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