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散叶说着,那声音起伏有序,让周桂兰听着直入迷。

    二姐这能说会道的,不去说书可真是可惜了。

    “你不晓得秋香跟钱老板好了?”周桂兰问道。

    周散叶皱了眉头:“这一开始我是不晓得啊,几个孩子都得管着,我这忙着呢。随后给秋香说了几个人家,那秋香丫头是一个也看不上。到后头才跟我说,她有了钱老板的孩子,我这说啥也晚了,就跑去找了钱老板,这钱老板就跟着秋香回了咱们村了。”

    “今儿个我去大伯家坐了会儿,给他们说了我自个儿的不是,大伯大娘也没怪我,我这心里才舒坦了。”

    周桂兰笑了笑,没再说话。

    咋说二姐夫也不过一个账房,咋地能请得动钱老板去他家吃饭?那得花多少心思?再着,周秋香要是不晓得钱老板家里有钱,没媳妇儿,她能看上钱老板这一老头?

    这二姐是把她拿傻子忽悠呢,哦,不对,是拿大家当傻子忽悠。

    就秋香那脑子,还能瞒着二姐跟钱老板暗度陈仓?打死她都不信!

    “行了,不说她了,咱们说说你。三妹啊,你家是咋攒下这份儿家业的?”周散叶笑眯眯瞅着桂兰,问话。

    周桂兰面色不变,倒是自然开口:“那都是徐常林能耐,他自个儿的银子造的屋子,说是留给儿子孙子住。”

    “你们烧炭挣了多少钱啊?这屋子得费不少钱吧?”

    “你晓得我们在烧碳?”周桂兰转头看向周散叶,问道。

    周散叶一愣,随即一摆手,笑着道:“我这不是在大伯家坐了一会儿,听说你家带着一大家子烧碳,如今大家伙儿的日子都过得好了,我就问问你。”

    周桂兰不置可否:“那烧碳哪儿能挣这多钱?要是真挣多钱了,大伯一家子还不得过上好日子,也自个儿造新屋子了?这些钱都是徐常林他老爹留给他的。”

    老爹?

    能留这么多银子,那这妹夫的身份……

    周散叶当下追问:“妹夫这老爹干啥的,咋有这么多银子?”

    “他老爹是个大夫,治好了一个有钱人,就给了他钱回来,他就给了徐常林呗。”周桂兰随口胡扯。

    对这个会来事的二姐,她可不相信。从小这二姐心眼就多,一个不留神,被她卖了还帮她数钱呢。

    周散叶皱了眉头:“你见着你那公公了?他这么好的医术传给徐常林了没?”

    “没呢,徐常林这还没长大呢,他爹就跟着别的女人跑了,就给他留了些银子,他这不是一路流落到咱们这儿?”

    周桂兰将锅里的水倒了,拿了抹布将锅擦干净了,这才盖上锅盖,擦着手就往外头走。

    这周散叶心里还在琢磨着周桂兰的话呢,也就跟了上去。

    回到堂屋,周桂兰就坐到了火盆旁边儿,徐常林又坐着编箩筐了。

    周散叶打量着徐常林,试探地问了句:“妹夫,你爹在你几岁的时候走的?”

    “二姐,大过年的你干啥提这些?让人听着多不舒坦啊!”周桂兰立刻就打断了周散叶的话头,嘴还撅了起来,很不高兴。

    “是我不对,这也没看个时候,妹夫别见怪啊!”周散叶立刻转了口,对着徐常林笑道。

    徐常林瞥了眼周桂兰,见她那神情就晓得她又胡扯了些什么,当下也就淡淡“嗯”了一声。

    小奶包扒拉着自个儿的小手静静坐着,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搅他娘。

    周散叶和周桂兰说了一会儿话,周桂兰就说要送周散叶,让她回去陪娘好好坐一会儿。周散叶也没了法子,只能起身,在周桂兰的欢送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