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是洛阳。
在洛阳出现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必然会有她出现的道理。
沈风的思绪在心底快速流转,他瞬间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应该是述里朵那里出了问题。
她和耶律阿保机同为夫妻,本就身份尊贵,漠北王庭甚至还有一部分权柄是由述里氏族执掌,耶律阿保机以联姻方式快速扩充实力,这些本就无可厚非。可在耶律阿保机死后,述里朵还能成功上位,也是有这方面原因。
但问题就出在这。
述里朵是那种甘心久居人下的女人吗?
如果是,那耶律阿保机就不会死。
而耶律质舞是耶律阿保机的女儿,她还是一个高手,她的能力和态度就是对时局最大的变数。
述里朵把耶律质舞这个未知的变数踢开,就是她想对时局尽可能控制的证明,避免不良人再从中做出一些她不想看到的事情。
漠北也有自己的情报网,述里朵深知,不良人早在漠北已有布局,岐国沈风与漠北的互市通商中暗藏杀机,她看出了沈风的险恶用心,明白耶律阿保机跟中原的合作无异于饮鸩止渴。
但时过境迁,阿保机从中原得到的好处也不少,漠北渐渐一统,述里朵也急了。
她怕自己掌权速度太慢,她怕李嗣源快速败亡,她怕沈风随后再去攻伐漠北,还不如提前抬李嗣源一手,碍我做事!
更妙的是,不良人盯的住军队,可盯不住高手。
述里朵以李嗣源寻求盟友的名义,派遣耶律质舞为使,耶律质舞从漠北一路出发前往洛阳,不良人在中间截杀信使,却根本就抓不到她的踪迹。
甚至以耶律质舞的实力,中途遇到的不良人连逃都逃不掉,就是一个死字。
况且,这样刚好把耶律质舞给支走,还能趁机杀阿保机!
一箭双雕!
这些念头只在瞬息之间就被沈风想通,他明白,这也是自己的蝴蝶效应。
若不是先露杀机,没这些布局的话,述里朵也不会给他整这个盘外招。
不过,倒也无妨。
“漠北萨满来我中原,还真是稀啊。是李嗣源邀请你来的吧?看来,这勾结外族的罪名,倒是没冤枉你。”
沈风一边开口说着,一边随手拍了拍胸口上的灰迹。
胸口处是李嗣源刚才打中的那一掌,衣服上还带着他的手印。
这件衣服高低是不能要了,狗日的先让你把锅背上再说。
此刻的不良人已经跟晋军厮杀起来,但由于晋军前线吃紧,洛阳的人数不多,不良人又胜在精锐,双方的交战一时之间竟难分胜负。
远道而来的焊魃也已然出现,他把火药引爆之后,就负责起了看押李星云等人的重任。
焊魃说过,但有需要,他一定会来帮帮场子。
至于降臣,这货在一旁双手抱胸观战,没有一点要出手的意思。
虽然沈风也用不着她。
降臣的目的还是在考察沈风的九幽玄天神功。
只是,她想不太明白的是……
我创造的功法,你才学了几天?
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降臣看得出来,九幽玄天神功在沈风的体内已经给了他一种新的加持,用来平衡一旦运行就会过剩的天罡内力。
她就是不知道沈风能把握的时间几何,毕竟,沈风体内的天罡内力要远远超出他的平衡。
但在这一刻,冥冥之中,降臣竟有一种被人骗了的感觉。
李嗣源已经从墙堆里爬了出来,他站直身体,眼神凝重,听到沈风的话反应却不慢,阴阴笑道:“沈大帅,你口口声声说我勾结漠北,为何现在却对大萨满的出现感到意外?难不成,刚才不会是在冤枉我吧?”
“大哥,跟他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大家并肩子上,一起把他剁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
李存礼也在一旁出言附和。
而这里惟一的外来,耶律质舞却郑重的向沈风低了低头。
“不良帅。我知道你的名字,沈风。本想与你一对一光明正大的打一场,但在刚才那一瞬间,其实就已经分出了胜负。”
说到这里,耶律质舞竟有些脸烧,那是她生平仅这一次的以多欺少,那是她强烈的自尊心:“我有任务在身,虽然不耻,但是……”
“光明正大的群殴,也叫光明正大。”
沈风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他语气轻蔑的嘲讽道,双标狗沈风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群殴别人时的猖狂嘴脸。
他垂剑落地,抬了抬手,示意道:“你们,一起上吧。”
此刻的漠北。
漠北王后述里朵将身体倚靠在王椅之上,而在她的身前,跪倒着一个专门为她从中原传信而来的特使。
“启禀王后。尧光大人仍在长安,岐国,不放人。”
特使说这话的时候都在颤颤巍巍,此时耶律阿保机把沈风送来的药服用之后,虽然身体见好,但之前病重时仍是述里朵执政,她对手下人也算积威不浅。
“不放人……”
述里朵皱了皱眉,却没追究,她摆了摆手让人退下。
述里朵心知这里面肯定有着不良人的谋划,但鞭长莫及之下,她也没有办法。
帐中无人,述里朵沉下心思,在心里静静想着自己的谋划:“尧光年少,喜爱兵事,于政尚浅。若他继位,则我必然掌事,与我族勋贵皆有裨益。而图欲年长,又尊孔尚儒,来日必被汉化,我即使为其生母,也难改他的心思。”
“哎,难办啊。我还需要时间,把尧光从长安弄出来才行。等阿保机死,便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说不得,还得先暂立我长子图欲,耶律倍。到了现在,就真得看命了。”
“好在我让奥姑去了中原,帮帮那李嗣源,不妨碍我的同时,也顺便给她找个对手,拖延一下那沈风统一中原的速度。”
想到这,述里朵那漂亮风韵的脸蛋也勾起一丝笑意,她轻声喃喃:“不过,纵使是不良帅,以奥姑的实力,她也定能呵!”
“彭!”
在一剑抡开耶律质舞防御的禅杖之后,沈风另一只空着的左手,便抓住空隙按着耶律质舞的头就给她捶在了地上。
洛阳应天门场,新的一轮厮杀上演,但还没过多久,就又成了单方面的殴打。
毫无怜香惜玉之意,沈风直接单膝下跪,一膝盖就拄在了耶律质舞那丰满的胸口上。
饶是有着些许弹性缓冲,但那胸骨咔咔作响的骨裂声音仍旧响起,耶律质舞更是在暴虐的内力肆意下,直接喷出一口鲜血,吐在了沈风按住她面门的手心之上。
说实话,这种上强度的厮杀,对沈风来说也是比较难得,毕竟除了被罡子狠虐以外,他还没遇到过这么耐草的对手。
沈风在时间的亢奋之中,他骨子里的战意狂涌,就忍不住边打边狂笑。
“就你是大萨满?!堂堂中原岂容尔等蛮夷放肆!在本帅面前,你也只不过是个任人蹂躏的玩具罢了!!”
一声狂吼,沈风在半起身之间,膝盖直接展开,他的小腿在天罡内力下,就像犁地机一样狂暴的破开土地,在地上带出一道鸿沟的同时,沈风一腿就抽在了还在地上挣扎反抗的耶律质舞身上,瞬间把她给轰了出去。
“这个时代!”
“这个没有他的时代!”
“谁能挡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