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奔着他来的,说明不是一般人物,至少能打听到哪辆车是他的。
“我去看看。”闵子骞赶忙下车。
自从把刘仁雄开掉后,梁江涛没有配备新的联络员,而是暂时让闵子骞先跟着。
看来是时候物色一个了,闵子骞马上要出任城关镇党委书记和工业园区筹备建设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肩头的责任太重了,不能长时间兼任。
“怎么回事?”
拦车的是一个女人,四十多岁的样子,一头大波浪卷发,打扮得很时尚,穿着也很考究。
“梁书记,您要为我做主啊!”女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喊道。
县委会议室。
女人被带回了县委,哭哭啼啼地把情况说明白了。
她叫王倩,老公是一名建筑老板,叫薛东。
前几年,给县里干了一个大项目,是水利局的,但是款项一直没有给结算。
承包县里的工程,拿到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能够及时结清欠款。
这里面就考验人脉和关系了。
当然,肯定也少不了利益输送。
薛东是个外地人,当时拿到这个大项目,是靠着当时分管水利的副县长的关系。
可那名副县长后来得罪了齐天,被调走了。
如此一来,可把薛东给坑了,他在本地并没有深厚的关系网,原来的靠山又是被发配走了,现在这些官员都不可能再给他面子。
所以大部分款项都没人给他结了。
一个县的工程项目很多,都是领导先打招呼,后给钱。
如今没人给薛东打招呼,可谓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送礼都找不到门路。
薛东也不是没想办法,天天去水利局、财政局请、送礼,但这力度太小了。
人家该吃吃,该拿拿,来者不拒,但一到办事,就打起了太极拳。
水利局推给财政局,财政局推给水利局,两大衙门之间来回踢皮球,让他疲于奔命,还什么都捞不到。
如同一只来回叼盘的狗狗,被反复逗弄。
每次去,要来的三瓜俩枣还不够请送礼的费用呢。
他这里边也有很多银行贷款,还要支付工人的工资,勉强维持而已。
终于,眼看资金链有断裂的风险,他撑不下去了,采取了一些相对激进的手段。
比如雇佣一些人,到水利局和财政局门口打横幅,到局里赖着不走,甚至到县城和市里的饭店盯梢,看到水利局长和财政局长,就前去要账,让他们下不来台。
他也是被逼无奈。
他一个老板,和气生财,不是被逼到了一定的份儿上,怎么会铤而走险干这种事。
自古民不与官斗啊!
当时的水利局长和财政局长都是齐天的心腹骨干,哪里是善茬?
眼看这个老板不晓事儿,直接一商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跟公安局局长好好商量了一番。
先是让治安大队把薛东给拘留了,然后刑侦大队和经侦大队介入,一顿乱查,上升到寻衅滋事和非法经营,刑拘!
要不是那一段时间正好梁江涛主抓治安工作,又重整检察院反贪局,给公安局和检察院的压力都很大,顾不上这件案子,否则的话,现在都给批捕了,说不定都给判了。
一般司法案件,周期都很长。
但领导们关注的案件,效率出奇的高。
饶是如此,被关进去那么久,薛东原本已经岌岌可危的企业更加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