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成想到风重华却是冷着脸将茶杯重重地搁到茶托中。
只听得一声‘叮’的轻响,却如同巨雷炸响在心中,“这是哪里来的混帐东西,说出这样的混帐话?居然教我成亲以后不认亲戚不顾伦理……”说到这里,她环顾四周,“这样的混帐东西是哪个放进来的?自去荣大管家那里领二十棍。”
“还不叉出去?”许嬷嬷早就发怒了,这会听到风重华这样说,连忙跟着说了一句。
一听到要把他叉出去,郑孝轨又羞又恼,忍不住跳将起来,准备摆他靖安候的架子。
哪里想到,前院的下人们早就在荣大管家的训练下粗通了武学。
只不过扭了扭郑孝轨的胳膊,又用力在他后膝上顶了一下,就将他那一口还未呼出来的气给咽回了肚里。
眼见郑孝轨被人如同死鱼般拖了出去,风明薇只吓得浑身发抖。
许嬷嬷觉得还不解恨,吩咐下人,“以后再见这人,不许放进来!否则的话,就跟着这人一起出去。”
下人见到许嬷嬷盛怒,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谁都知道许嬷嬷是风重华跟着的一等红人,她说的话就等同于风重华的话。
许嬷嬷不许郑孝轨再进门,那就证明风重华根本不准备认这门亲。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郑孝轨的惊呼声越来越远,最终什么也听不到了。
风明贞看了一眼稳坐在上首的风重华,有些心虚的将头转向外面。远处的院墙上爬满了蔷薇,蔷薇旁种了几丛细竹,细竹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与会昌候的粗旷和简扑相比,更是多了几分朴素典雅的清幽。
一想到会昌候府,风明贞就觉得心中隐隐作痛。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没忍住?
两年多都忍了,为什么非要在前几日破了功?
如今张延年生死不知,她被赶出了府。再想知道张延年的消息,难如登天。
她不是没想过办法,甚至去求了淳安郡主。
可是一向对她和颜悦色的淳安郡主,此次却连见都不见她。
是了,延年是郡主的表哥。
自己把她的表哥砸得昏迷不醒,她怎会见自己?而且自己还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竟然把郡主与延年扯到一起。
依淳安郡主的个性,她怎么可能原谅自己?
此时,风明贞的心中全是后悔。
这边风明贞垂着头,后悔不迭。
那边的风明薇却是瑟缩着不敢向前。
看着俩人这不同的表情,风重华唇边笑意不变,眼神却更加深幽。
她与风家的关系再没可能缓和。
郭老夫人既然将她告到顺天府,那她就再没必要对风家怀柔以待。
除了一个柳氏还需要她照抚,其他的,与她再无半点关系。
想到这里,她清了清喉咙,“两位,可还有事?”言下之意是准备送了。
听到风重华准备赶她们走,风明贞脸上的表情更加苦涩。
曾几何时,她这个高高在上的会昌候府的大奶奶,也需要这样仰人鼻息了?
越想,她心中越苦,忍不住开口道:“阿瑛,我今日来非为别事,而是想求你能不能替我往会昌候府递句话。”
风重华脸上带着微笑,将身子轻轻向后靠了靠,“文府与会昌候府素无往来,若是风大姑娘有话,不妨自去会昌候府。”拒绝的干净利落,没有半点犹豫。
没想到风重华连句话都没有说,风明贞不禁怔住了。她怔怔地望着风重华,沉默了半晌,“阿瑛,别人得罪你了,我总是没有得罪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