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护送我去前院,再找十来个手脚伶俐的小厮跟着我行事。然后再找些稳重年长的妈妈去前院服侍,把所有丫鬟全部撤回内宅,一个也不许到前院去。两位表哥那里就交给他们的奶嬷嬷,若是出了什么事端,奶嬷嬷一家全给我打出府。”风重华吸了口气,将方才韩辰带来的片刻愁绪抛到脑后。
一边往垂花门外走,一边与两位嬷嬷说话。
等到前院时,看到几个年长的妈妈正在忙碌,便将她们叫过来训话:“你们都是府里的老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夜里,你们各自看好自己的儿女,别生出那不该生的心思,别一夜之间丢了几辈子的老脸。若是让我发现有那不开眼的,趁着夜黑做出有辱门风的事情,我可不管她的老子娘是谁,一律全家打残了之后发卖。”
风重华粉面含煞,看起来威严无比。十几个小厮手里拿着棍棒站在两侧,余嬷嬷和许嬷嬷又将她拱卫其中。
几个妈妈不由噤若寒蝉,齐齐应了声是。
见到她们都应声了,风重华就点了点头,一项一项吩咐下去。
下人们该办什么事就办什么事,收拾碗碟桌椅,清扫屋子,服侍醉酒人去房休息……
大家各司其职,互不相扰。
仆人们见到风重华指挥若定,就不再像先前那般没头苍蝇似的乱转,而是有板有眼的行事。
有些生出别样心思的,想趁着人或是文谦父子喝醉酒偷偷摸摸爬床为自己换个好前程的,也在被调回内宅后熄了这份心思。
风重华的这番安排,有人叫好,也有人暗中生闷气。难得今日几个主人全部都喝醉了,谁曾想到表姑娘居然出来揽起事来。
可是这些下人们怎么想的,风重华全然不想关心。
她只是想在舅舅舅母醉倒的这一夜,替他们好好管理这个家。舅舅与舅母恩爱,身边连个妾都没有,她可不想一夜醒来舅舅床上多了几个通房丫头。
到时舅母哭都无处哭去了。
可她不论怎么样的集中精神,脑子里总是会不尽然的跳出一张戏谑玩味的笑容。
好像,总是有个人站在她面前,说她这里做得不好,那里做得不对。
风重华摇了摇头,将那人从脑海里赶走。
等到将醉酒的人安置好,桌椅碗碟收拾干净,院里打扫干净之后,已经到了寅中(2点)。
府里的众人都松了口气。
风重华吩咐悯月看赏:“荣大管家赏五两银子,嬷嬷们赏二两银子,妈妈和大丫鬟还有几个长随各赏一两。二等丫鬟们和门房赏五百钱,厨役、杂扫、掌灯、诸人各一百钱。”她笑着看向诸人,“这是我与周表姑娘一同打赏你们的,今天夜里大伙辛苦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儿起吃两日苦,等到这三日宴饮完毕后,舅母那里少不了你们的赏钱。”
诸人这么一听顿时欢呼起来。
自从大公子中状元后,这府里的赏钱就不断,就光夫人自己就打赏了两回,两位表姑娘也打赏了两回,再加上今夜,他们得的赏钱就抵得上一个月的月钱了。
不少人掰着指头一算,大声高呼:“下个月,让大公子也中个状元公吧。”
这话一出,满院皆笑。
“只见过三年出一个状元,谁见过月月出状元?要真是这样,这状元也就不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