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分久必合,乃是大势所趋。”

    盛成信说:“如今明君已有天定,南越国,的确无法避免要卷入天下一统的浪潮中去。”

    万俟青瑜的神情严肃的了起来:“这么说,明君出自大兴?”

    盛成信点头:“是。”

    万俟青瑜:“便是大兴摄政王阎北铮?”

    没等盛成信回答,万俟青瑜又说:“是以,你是站在大兴那边,来劝朕迎合一统大势,带着南越国上下,降了阎北铮?”

    “若是,你当如何?”盛成信问。

    “不降。”万俟青瑜毫不犹豫的说。

    “若只我一人,我马上就可以随鬼谷山主去,然,我还是南越国的国君,祖宗基业不可奉送,国家子民不可舍弃,江山社稷不可辜负。”

    “且。”她看向盛成信:“若是你新任鬼谷山主,便要私心助大兴,朕只能表示,是朕高看你了。”

    “呵~”盛成信轻笑了一声,心情却愉悦了许多。

    他想,这姑娘,还真是个好皇帝啊!

    “我既领了鬼谷山,做了这天地间的守护者,便不会偏私于哪一方势力。”

    “我如今做的事,乃是顺应天道。”

    “这天下一统,有人去做,我只需看着便可,南越与大兴开战,女帝是御驾亲征,是拼尽南越国的最后一兵一卒,还是有别的决定,我都不会管。”

    “我还可以告诉你,明君虽已天注定,却还并未出世,我虽不会偏心大兴,但我绝对会偏心盛家。”

    “我如今算是半神,可如我师父那般,活到一千多岁数,而世间凡人的命,不过百年,新近一百年,我偏心偏心盛家,又有何不可。”

    “至于我为何劝降你,原因很简单,我来,就是为了你。”

    万俟青瑜的心顿时跳了下:“为了……我?”

    “你……”

    “你是我……”盛成信是想直接告诉万俟青瑜,她是他的姻缘的。

    可姻缘这种事,本身就不是好宣于口的东西,他这话一顿,就变成了:“你与我关系匪浅,我命中该来见你,将你带在身边。”

    万俟青瑜忽然就想起了佛家常说的一句话——我是来渡你成佛的。

    虽说盛成信并非佛家,那么换一种说法就是——他的确是来救赎她的?

    她沉默片刻,问:“所以说,南越很快就会破国,而我,会死,是吗?”

    “是!”盛成信回答:“不到一年。”

    “这不可能,”万俟青瑜说:“我南越国力这些年稳步上升,也不算差,且,大兴摄政王先打的是黑泽。”

    “不到一年就能攻陷我南越,那岂不是说他攻陷黑泽只需要数日?”

    “毕竟,就算不打仗,只是大军推进过去,也需要数月的时间。”

    “这是大兴摄政王的事。”盛成信重新将茶杯放在了自己的嘴边,轻轻喝了一口茶。

    万俟青瑜忽然起了身,然后端端正正的跪在了盛成信的面前:“请山主教朕,如何,才能保全我南越国上下。”

    “降,朕对不起祖宗基业,战,朕对不起南越国民。”

    “那便和。”盛成信说:“大兴与西楚开战,乃是因为西楚与大兴有同样的野心,是你死我活的死敌。”

    “与黑泽开战,乃是因为黑泽阴险狡诈,毒害大兴百姓。”

    “然南越与大兴并无恩怨,若是谈和,那便是互谈条件,双方满意,便可共享和平安稳,未尝不可?”

    “和与降又有什么区别呢?”万俟青瑜问。

    “有。”盛成信说:“降,南越无主动权,只能被迫接受大兴的条件,并接受大兴管制南越的一系列政策。”

    “但若是和,你可先与大兴谈条件……”

    说到这里,盛成信迟疑了一下,说:“我倒是觉得,南越与大兴的京都皇城相距甚远,若是谈和,南越不妨与大兴谈一谈一国两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