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镜石用尽全力挣扎着。
突然。
束缚他的力量骤然消失，白镜石身形不稳，连带着桌子一起跌倒在地。
一瞬间。
教室安静下来，静到仿佛整个空间里只有白镜石一个人。
痛感存在，这不是梦？！
白镜石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擦伤的胳膊和腿，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妈的，痛死老子了！”
才说完，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猛地一抬头。
就见原本上课的老师和同学们都停下了动作，脑袋扭转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起刷刷刷地盯着他。
诡异又阴森。
白镜石彻底懵了，一股凉意沿着脊椎攀爬而上，一路直冲天灵盖，身体不由自主地抖成了筛子。
一开始，白镜石以为自己是做梦了，因为他清楚地记得，他躺在疗养院的大床上。
鼻子间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熏香。
可是现在。
他有痛感，就说明这压根不是梦，是真实存在的！
这怎么可能？！
得到了自由，白镜石没有犹豫，起身拔腿就跑，这实在是太不科学了，如果是做梦，他一定要快点醒过来的！
对！
跳楼！
只要从高处跳下，他应该就能从梦里醒过来了。
“呼！呼哧！”
白镜石剧烈地喘着粗气，很快，他就来到了楼顶，今天楼顶的风很大。
通往天台的生了锈的铁门被吹的吱呀作响。
白镜石来到天台边，跨过栏杆，来到边缘，低头向下看了一眼，七层楼的高度，二十多米的高度。
即便知道这是在梦里，可白镜石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算了，跳吧！
剧烈的、真实的疼痛传来，白镜石猛地睁开眼，是他熟悉的疗养院的天花板。
呼。
“终于醒来了！”
白镜石松了口气。
随即心里不自觉地升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恼怒和愤怒。
那个八婆为什么阴魂不散？
她都死了，她的家里人也都拿到了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想了想，白镜石拿起床头柜的手机，打通了某个电话，现在是凌晨三点。
窗外明月高悬。
算算时间，马上就要到中秋节了吧。
白镜石心想，很快电话就被接通，那头传来充满睡意的困倦声，“石头？怎么这么晚给妈妈打电话？是出了什么事吗？”
白镜石就他一个独苗苗。
白母更是对儿子百般宠爱，甚至可以说是溺爱，即便当初白镜石做了那种事，白母也觉得不是自己儿子的错，错的是那个死去的女孩。
都怪那个女孩，要不是她长的太漂亮，想要去勾引她儿子，她儿子又怎么会做出那种违法乱纪的事！
尤其是在知道女孩的家庭背景后，就更是生气，觉得是那个女孩把她儿子的大好前程给毁了。
即便是凌晨三点被吵醒，白母的第一反应也不是生气，而是担心白镜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妈，我做梦了，做了一个噩梦，梦到那个女人了。”
白镜石接了一杯水，看了眼窗外的月亮，颇为烦躁地说道。
看着看着，他喝水的动作一顿。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月亮看着似乎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听到这话，白母立马皱起了眉，睡意顿消。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突然梦到她？”
白母了解自己儿子。
他不是个会把那件小事放在心上的人。
怎么会突然梦到那个人？
“我怎么知道？最近真是倒霉死了，妈你不是认识什么大师么，找人帮我看看吧，睡都睡不好，真是烦死了。”
白镜石端着水杯往床边走，路过另一扇窗户，余光依旧扫到了挂在天上的月亮。
脚步一顿。
那月光阴冷阴冷的，看的越久，越是让白镜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下意识上前几步，来到窗前，仰起头。
待看清楚那月亮到底是什么时，白镜石的身体开始剧烈抖动起来，连握住杯子的力气都没。
‘咔拉’——
杯子碎裂的声音响起。
房间瞬间变得无比安静。
白母担忧的声音回荡在空空的房间。
“石头石头！你怎么了？石头！你说话啊！”
白镜石双脚瘫软，跪倒在地，呆滞地看着那圆月，嘴唇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那、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月亮！
而是一双惨白惨白的人眼。
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漆黑的、无机质的，十分熟悉。
正是在梦里，他在女孩脑袋后面看到的那双眼睛。
“啊！！！”
白镜石忍不住惨叫出声。
他还在梦里吗？他不是已经醒过来了吗？到底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真实？
‘嘟嘟嘟’——
急促的声音响起。
电话突然被挂断，房间一片死寂。
……
翌日。
广影局局长办公室。
尤长业终于回到了岗位上，虽然按照医生的嘱咐，他现在还不适合出院，最好的就是再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可是尤长业躺不住了。
他原本就是个工作狂，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身上都快要发霉了。
看着桌面上田秘书整理出来的，堆积如山的文件，尤长业满意地笑了笑，他爱工作！
他生病的这段时间，一直是田秘书代他处理公事，可田秘书的权限有限，一些需要盖章的文件，他也不敢擅自处理，只能留着尤长业回来后，再处理。
随手抽出一份文件夹。
打开。
是一份文件审批。
最近不少娱乐公司上报了不少要拍电影和电视剧。
一些比较小的项目，田秘书就自行处理了，尤长业对田秘书的工作能力十分信任。
但是部分超过一定投资额的项目。
只能尤长业来处理，毕竟牵扯到的资金越多，中间可能出现的纰漏也越多。
万一出了什么事。
他这个局长也是要被上面追责的。
这是一份科幻电影的申报，两个亿的投资金额，不算小。
尤长业粗略地扫了眼，是天星娱乐和天幻娱乐两家娱乐公司合伙拍摄的，两个亿，科幻电影，不算多。
再看一眼简介。
故事倒是个好故事。
仔细看了一遍后，尤长业盖上了自己的公章。
大概率又是个扑街的作品，但好歹完成了上面给的指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