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担心。”褚锦绣只得说，“就是想你的紧。你年纪小，难免不懂事，还要让殿下和王妃娘娘担待你……”
“殿下和王妃娘娘待我极好。”阮玉翠就说，极力夸赞四皇子妃端庄贤良大度。
“……也难为了服侍你的这些人……”褚锦绣又说，对跟随阮玉翠的下人十分气，然后又让人准备上等的席面，又让人拿了最厚的赏封来给几个人分发，对其中两个看着极有体面的老嬷嬷则更是恭敬。
两个老嬷嬷并没有拿那赏封，也不肯去吃饭。
“……咱们府里有规矩，这时辰也不早了……”意思竟是让阮玉翠回四皇子府了。
褚锦绣见这样，心里难过极了。她落下泪了，这次却再没有任何假装做作的意思。
“将心比心，请嬷嬷们体谅我这个做母亲的……”
两个老嬷嬷并不动容，但相互看了一眼，却做出了让步。她们带人退了下去，给褚锦绣和阮玉翠留出些工夫来说体己话。
她们一出去，褚锦绣立刻抓住了阮玉翠的手。
“玉翠，这些都是……王妃的人，她们……王妃待你究竟……”
“娘，”阮玉翠微微皱眉，想了想，却并没有摆脱褚锦绣的手，“她们是殿下和王妃娘娘派来服侍我出门的人。殿下和王妃待我……并没有什么不好。”
“那就是……”
“娘，殿下他对我，只怕是有些失望。”
“啊？”
“娘，这还用我多说吗？”阮玉翠看着褚锦绣，“外祖父那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就算是他老人家想置身事外，他也不想想，现在这个情形，他能撇的干净吗？唾手可得的富贵，他老人家是老糊涂了吗？娘，你有没有去劝外祖父和外祖母？”
“我……”褚锦绣有些语塞。
阮玉翠所说的道理她不是不懂，但是她之前心里还想着，阮玉翠在四殿下府中得宠为先，然后才是褚家渐渐改变态度，最后皆大欢喜。
现在听着阮玉翠的意思，却似乎是变成了要褚乔先支持四殿下在先，然后阮玉翠才能在四殿下府中得宠。
这和她想的很不一样啊。
四殿下究竟是看重阮玉翠这个人更多一些，还是看重褚家和褚乔更多一些？她之前竟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疑问！
“娘……”阮玉翠催促褚锦绣。
这个时候，再纠结这种问题已经是完全没有意义了。
“我有劝过你外祖父……”褚锦绣的话有些无力。
阮玉翠冷笑：“我不信外祖父还看不明白。现在大势所趋，他老人家行独善其身根本不可能。”
褚锦绣咬了咬嘴唇。
“现在就看他老人家的态度了，是吃敬酒还是吃罚酒。”阮玉翠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这句话中的冷意立刻让褚锦绣呆住了。
“玉翠，你，这些是你的话，还是殿下他说的？”褚锦绣问阮玉翠。
“娘，”阮玉翠跺跺脚，“这有什么差别吗。道理就是这个道理。我看外祖父不是糊涂人，娘，你赶紧再去劝劝他，不然后悔可就晚了。娘，你也不希望外祖父和舅舅们失去这么个好机会，对不对？”
“我当然会去劝。”褚锦绣缓缓地说。
“那就好。”阮玉翠竟然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其实她心中早就笃定了褚乔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除非褚乔舍得现在辞官，一家子回乡做乡绅，否则褚乔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她进了四殿下府中的那一天，褚家就已经被打上了四殿下一党的标签。
“娘，咱们大家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外祖父或许暂时生气，不过我相信他心里是明白的。”阮玉翠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