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将军点了点头,还没笨到家。

    至少知变通……

    穆将军笑容阴鸷:“不错,战云扬如今能架空你,是因为他有战功,有威望,还有一众忠心的属下。可郡王你,毕竟是陛下钦封的主帅,名正言顺。战云扬在时,你翻不了身,可若是战云扬不得不走呢?”

    北辰桓浑浊的双目瞬间大亮:“你有办法调走战云扬?”

    穆将军颔首:“不错,我记得,郡王你和尉迟家一直颇为亲厚吧?”

    北辰桓点了点头,一脸茫然。

    穆将军暗骂了一声蠢材,只能掰开来一点点说清楚:“据老夫猜测,战云扬扣了慕容铭黎兄妹,却一直以礼相待,定然是为了以他们为人质,迫使我北夷和谈。”

    这点伎俩想蒙过他的眼睛?

    可笑!

    “而这么大的事情,战云扬是肯定要请你们陛下圣裁,如果尉迟家在这里面说上几句话,要求战云扬亲自回京禀报,那郡王您这个主帅,不就又能名副其实了?”

    北辰桓兴奋地一拍大腿,猛地站起来:“不错,果然是好计策,多谢穆将军救我。”

    他眼珠子转了转,立即明白这位敌国将军来找他的用意了,“穆将军若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地方,小王一定出手相帮。”

    穆将军捋了捋胡须,微笑:“老夫没看错,郡王果然是明白人!”

    他附到北辰桓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

    有风吹动草木,林间一片暗影幢幢。

    慕容铭黎当天下午便离开了天临人的军营,战云扬大方地把一众北夷俘虏也送给了他。

    慕容朝歌和战云扬一路相送。

    走到军营门口时,慕容铭黎重重握了握战云扬的手,不舍地看向慕容朝歌,郑重道:“战小侯爷,日后,我这妹妹就要劳烦你照顾了!”

    战云扬觉察到掌心被塞进了一样东西,不动声色道:“殿下放心!”

    慕容铭朗声一笑,放开了战云扬的手,目光与战云扬交汇时,流露出一丝不易被人觉察的凝重。

    他朗声道:“我相信,小侯爷是一诺千金之人,一定能说到做到。”

    战云扬将掌心里的东西收好,郑重道:“定不负所托!”

    看着这两人的神色,不知为何,慕容朝歌心中涌上一丝不安。

    她死死攥着慕容铭黎的衣角,像是要确认什么一样,沉沉道:“哥哥,你一定会来接我的,是不是?你会亲自来接我回家的,是不是?”

    “傻丫头,当然了,你就在这等着哥哥,哥哥一定会接你回家的。”慕容铭黎宠溺地笑了笑:“当然,哥哥不在的时候,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慕容朝歌注视着慕容铭黎:“哥哥也要照顾好自己,平平安安接我回去!”

    慕容铭黎点了点头,一根根掰开慕容朝歌的手指,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回去吧,我也该走了!”

    慕容朝歌目送着慕容铭黎渐行渐远,一路心情郁郁地回了营帐。

    另一边,战云扬也回了营帐。

    挥退其他人后,取出了慕容铭黎悄悄塞给他的东西。

    那是一枚戒指,由黄金铸成,正面镶嵌着一只黑色雄鹰。

    他的手不由一抖,低低惊呼:“王戒?”

    王戒是北夷皇族的信物,相当于天临国的尚方宝剑,慕容铭黎为什么要把这么要命的东西,偷偷塞给他?慕容铭黎难道想要他做什么?

    或者说,又是想防备什么?

    难道北夷王城的局势,已经危险到这个地步了吗?

    三日后,风停云骤。

    一队驿兵驰入军营,送来了天临皇的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