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已经听慕容朝歌断断续续说了事情的经过。

    对穆胜明,他恨这小子破坏了他的计划,还连累朝歌差点儿丧命,可穆胜明偏偏又是为了朝歌才去刺杀尉迟邛,这其中恩怨,根本就理不清楚了。

    他自嘲道:“也许,当初,我就不该把穆胜明留下来。”

    谁能想到呢,一个众人眼中的无用废物,居然会在这种关键的时候,狠狠将了他和战云扬一军。

    尉迟邛已经死了,还是毫无疑问地死于北夷人的刺杀。

    仅仅看在国家颜面上,和谈也没得谈了,这一战势在必行。

    铁木达也深感愧疚:“若是属下看住公主,定然不会有今天的麻烦!”

    慕容铭黎摇了摇头:“穆胜明明显早有安排,还提前在天临军营中安插了内应,就算你看住了公主,他也迟早会溜进天临人的军营中,刺杀尉迟邛,迟早都是现在这种结果。”

    铁木达想了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他想了想,问:“殿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穆将军死了儿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慕容铭黎眼底涌现出一抹戾气:“穆胜明擅自行动,自己跑去刺杀天临人大将,这怪不到我们身上。我已经给父皇去信,为穆胜明请功。开战前边杀了天临副帅,扬了我北夷军威,这可是大功一件,必须厚赏!”

    铁木达脸皮抽了抽。

    穆将军若得到这个消息,应该会暴跳如雷吧?

    儿子杀了盟友,然后又搭上了自己的命,这可真是赔了儿子又折兵!

    另一边,战云扬写到了奏折,递给祁连:“立即送回京城!”

    搁下笔,他站起身,看着帐篷外刚刚升起的朝阳,面色沉肃如霜。

    奏折中,他如实写下了尉迟邛如何擅自出兵,被他抓了个正着后又煽动士兵哗变,试图杀人灭口,然后又如何被北夷人刺杀,医治无效死亡。

    可惜,时间太仓促,他还没来得拿到尉迟邛和北夷穆将军勾结,企图对天临不利的证据,尉迟邛就这么死了。

    祁连把信带出去,交给传令兵,又折返回来,担忧道:“尉迟邛堂堂副帅,居然在自己帐篷里被刺杀,就算他是戴罪之身,也必将引得陛下大怒!”

    战云扬点了点头:“是啊,皇后肯定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我这个主帅的位子,恐怕要保不住了。”

    祁连一惊:“什么?陛下凭什么免您的职?难道就为了那个图谋不轨的尉迟邛?阵前换将,可是大不吉!”

    战云扬摇了摇头:“我不在乎自己能不能继续做主帅,只是担心当今的战局。若是新来的主帅是个靠谱的尚且罢了,若是再派一个皇后一派,尉迟邛第二那样的人……”

    他顿了顿,满目忧虑:“慕容铭黎非泛泛之辈,此战胜负难料。”

    祁连想了想道:“北夷人那边也不太平,穆将军狼子野心,王城暗潮涌动,我们的情况应该没这么糟糕吧?”

    他们还不知道,前来行刺的是穆将军的儿子,穆胜明。

    战云扬没有回答,他走出营帐,看着冉冉升起的血色朝阳,突然道:“我一直很奇怪,慕容朝歌明明是来找我和谈的,怎么突然就跑去刺杀尉迟邛了呢?”

    “你派到天临人那边的探子,可有回报?”

    祁连回道:“探子传回的消息有限,只是道昨天夜里,慕容铭黎紧急调动了大量军医,据说是为那位小公主治伤。”

    战云扬一惊:“什么?她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