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兮月为了难。

    她怎么觉得,这小子比那些老东西都难缠呢?

    “不一样的是,只是姐姐你不记得了。”那双漆黑澄澈的眸子,定定看着她。

    凌兮月双眸愣愣地看着他,眼前少年的一字一句,分明是最朴实最直率的话语,却莫名有些深奥难懂。

    或许这就是兽性,不管过了多久,凌琅的骨子里依旧流着狼孩的血液,人类靠眼睛去感知世界,而他,是靠嗅觉,直觉,这些往往有时候比眼睛看的更清楚。

    大家都跟他说,要想姐姐活下去,要想以后都能看见姐姐,就一定要对以前的事情闭口不提,他虽然不是很懂,但总觉得这样做不是很对。

    他觉得,生死应该不是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凌琅纠结了很久,还是抵不住心中的声音,“姐姐……”

    “小琅。”皇甫皓枫的嗓音在旁边响起,打断凌琅即将出口的话。

    凌琅眼神一慌,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转身看过去,低下头,“义父。”

    “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皇甫皓枫走到凌琅身边,大掌拍了拍他的肩膀,“刚从演武场回来?”

    “是的义父。”凌琅乖乖回答,根本不会说谎的他,言语之中还有着几分没来得及隐藏的慌乱,“听说姐姐明天要和纳兰少主离开王岛,我就,就……来看看。”

    “爹爹。”凌兮月回过神来,朝皇甫皓枫一笑招呼。

    凌琅刚才的话,她就没再去细想,不是她转不过弯,不想办法去打听,而是她脑子里面根深蒂固的,就是以前的事,不管什么都和她无关,只是原主留下的不管是什么,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所以,她也不想去追究那么多,唯一能做的,就是代替她好好活下去。

    皇甫皓枫看着女儿眉清目朗,精神勃发的模样,高兴地点头回应,这才转眼看向旁边的凌琅,“怎么,小子,有些吃不下练功的苦了,想跟姐姐一起出去?”

    凌琅低着头,“不是……”

    “好好练功,等姐姐回来。”皇甫皓枫拍拍他的肩膀,玩笑的嗓音有几分郑重,“这次雪衣哥哥和姐姐是去雪域,有事情要办,你不许添乱,知道吗?好好练功,将来才能保护姐姐。”

    “是,义父——”凌琅肩膀垮下来。

    可义父说的没错,他要保护姐姐不再受到伤害,就得让自己强大起来。

    “小鬼头——”皇甫皓枫揉了下凌琅的脑袋,暗眸深处沉了沉,随即一拍,“快下去吧,我和姐姐还有话说,待会儿再来抽查你的功课,看你这几日有没有偷懒。”

    这些日子,在皇甫皓枫的亲自教导,还有诸位族老时不时的提点下,凌琅也确实进步神速。

    “是——”凌琅只能退下,临走时,还回过头去看了看凌兮月,欲言又止,但最后他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你在中州的时候,在狼堆里捡到的这小子,他大概听着你要出去,还以为你要回中州,想跟着一起。”皇甫皓枫笑着简单解释一句,负手过去轻拍了下女儿的背,“走,进去说。”

    淡淡的眼神,深深宠溺。

    “我就说这小子怪怪的,有点不善言辞,像是刚学会说话一样。”凌兮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了眼凌琅远去的背影,转身随父亲进屋。

    大殿内,皇甫皓枫将一卷图纸展开,铺于书桌上。

    “鬼族近来十分猖獗,雪衣此行回极北雪域,途经鬼族在中州最重要的据点,可能会前去一探,到时候兮月你要多多注意。”他指了指地图上的两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