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兮月侧颜柔和了几分,这还算是句人话。

    她也不是不讲理,只是一向吃软不吃硬,而且她一向秉承,人与人之间,尊重也好,友善也罢,都是相互的,不是因为对方资格老,辈分高,地位超然,就能压着谁的。

    “不,怎么就欠……”大祭司眉毛一竖,他答应追封秦雪王后之位,入宗室族谱,是因为这丫头啊,这丫头身为帝姬,不能有一个无名无分的母亲,才不得不答应的。

    瞧这话说的,怎么就变成他认错了?

    不过大祭司一句话还未说完,就却被白虎祭司一个眼神暗示,给恼瞪了回去。

    还嫌不够乱吗,非得将这丫头给气跑才罢休?而且明明心里清楚的很,当年他们做的确实有几分过激,偏的不服软,不肯承认自己的过失。

    哎,祭尘什么都好,就这牛一样的倔脾气,如何都改不了,更头疼的是现在遇到了更犟的,这一老一小对着干,怕是都得把整个王城掀起来!

    白虎祭司看向凌兮月,转口又道,“而且当年的事,其中有诸多误会,听老夫慢慢给你说来……”

    他刚本是想,让祭尘给她丫头解释的,谁曾想一开口就把话给说死了,不过他也早该料到,祭尘是拉不下面子解释的,还是他自己来吧。

    “误会?”凌兮月“看”过去。

    白虎祭司点点头,徐徐道来,“其实当年,我等告知你母亲,王上身负婚约,还有皇甫家族人丁凋零的现状之后,你母亲也表示理解,我等也不是半点不通情理之人,承诺只要你母亲说服王上迎娶容华,便也让你母亲,和王上在一起,以侧妃之位,若你母亲如她自己所说,只是真心爱王上,她定也不会计较名分不是?”

    凌兮月嗓音淡淡,“但我母亲拒绝了。”

    白虎祭司微有些惊讶,看向凌兮月,满脸写着:你怎么知道的?

    这些年,其实他也是一直无法理解这个问题,若秦雪,哦不,是战雪澜,若她真心爱王上,又怎么会计较名分,若不是真心爱王上,为何又蛊惑王上,随她浪迹天涯?

    “没错。”大祭司沉沉点头,“就这一点,足以证明你母亲也不过是个贪慕虚荣的女子,妒性太重,我等好言相劝,都已经做出了退步,她却依旧不知足。”

    凌兮月勾唇,颇为讽刺一笑,“我娘亲计较的不是名分,而是爹爹身边,还会有另外的女人,哪怕爹爹一无所有,娘亲也能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换言之,即便爹爹权势滔天,坐拥天下,身边有她人陪伴,娘亲也会一笑弃之,其实就这么简单,爱情只能是唯一,这才是我娘亲执意离开的最大原因。”

    不知为何,她就知道,自己的母亲,战雪澜应该是这样的一个女子!

    白虎祭司和大祭司身躯都是一愣。

    “荒谬!”大祭司脸色一凛,大手一挥,“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再寻常不过之事,更何况王上,为家族血脉荫盛,更是身为掌权王座应尽的责任,守着一个女人还为她要死要活,耽误正途,这像什么话!”

    凌兮月讽刺一笑,“所以说,这一点你们是永远不会懂的。”

    她“看”向大祭司的方向,一字一句,“就如我,如果我的夫君,敢娶除我之外的女人,我可不是离开那么简单,我会……一刀砍了他。”

    一字字,极为认真。

    大祭司听着这话,白眉紧拧而起。

    这都哪来的荒谬说法,照这样说,广纳贤妃开枝散叶还是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