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大祭司一声喝去。
身披星辉银袍,手持王族权杖的老者,浑身威仪,不可侵犯,“圣七,本座如何做,还轮不到你来置疑,你就给本座好好待在海狱,静思己过吧!”
七婆摇摇头,心中长“哎”一声,强撑着抬起头,“我自己会去,不劳你费心。”
玄武祭司看着七婆背影消失的位置,抬手轻顺了顺白须,“这圣七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如今更是老糊涂了,竟贴心贴力帮着一个外族丫头。”
玄武祭司也真的是不明白。
为了一个外族丫头,和自己族人作对,连受海狱之苦都在所不惜,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其实,排除和凌兮月气味相投,欣赏喜欢她之外,七婆这样做,是为了整个皇甫家族,只是那离经叛道的方式方法,其他祭司尊者无法接受。
但说到底,她还是为了整个家族。
“稀奇什么,她这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大祭司眉目沉沉,严肃至极,长出一口气,“若非王上一直护着她,她这些年又一直常驻清风崖闭关不出,本座又岂能任由她胡作非为至今?”
上一次小惩大诫,竟丝毫没让她长点心,如今还变本加厉!
“还以为她经过上一次的事,得了教训,却不想,这一次竟又捅出这么大的篓子,简直无法无天。”玄武祭司嗓音沉重,“看来她这性子是改不了了。”
“改不了,就永远待在海狱吧!”大祭司满脸威严。
玄武祭司却是为难起来,“可是王上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圣七本就已被他重伤,此时若关入海狱,难免会吃些苦头,吃点苦头那也倒还好,若性命出点问题,别说王上,他看着也都是不忍心啊。
这圣七,毕竟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提到皇甫皓枫,大祭司方才迟疑了一下,板着老脸沉默许久之后,拂袖一甩,“罢了,罢了,先禁足清风崖,待王上回岛了再做决断。”
“也只能如此。”玄武祭司点点头。
王上若发起横来,执意护着,他们倒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大祭司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旁人后,胡子抖了抖,“这一个二个的,才都是祖宗,这个惹不起,那个碰不得,我这都快两百岁的人了,没过一天安生日子,我怕是真进棺材那天还安不了心!”
瞧着难得急眼,放下点枷锁的大祭司,玄武祭司笑笑。
跟着,他长叹一声,“祭尘啊,其实有时候,我也在想,这日月更替,九州天下早已改朝换代不知多少轮,有的东西,是不是真该如圣七所说,该改改这陈旧做派了?”
有的说法,虽然离经叛道,但说多了,有时候还是会给人一些潜意识的想法。
“胡说八道!”大祭司白眉一横,顷刻间恢复肃穆原状,“圣七着了魔,你也是老糊涂了吗,不以规矩,不成方圆,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怎能轻飘飘一句说改就改?”
“这倒也是。”玄武祭司的想法,当然也只是偶一偏离。
大祭司看向身边的老伙计,老眼略微闪了闪,“不过当年的事,本座的做法,也确实……”他顿了顿后,才继续道,“稍微欠妥了一点,处置太过急躁了些,才致使今天的窘迫境地。”
若是有旁人在此,恐怕会将眼珠子都瞪出来。
一向说一不二,严苛至极的大祭司,竟也会有反省觉错的时候!
显然,玄武祭司也是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呵呵一笑,“这不是你的错,当年的事情,都是机缘巧合,皇甫家族的兴衰,如何也不能归咎于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