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都得先问自己的心情。
什么为国家,为家族,牺牲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是算了吧。
其实,从一开始,凌兮月就对北辰琰不排斥,甚至于还有一种宿命式的归属感,她从一开始,打心底,就是愿意的,只是一直别扭着不肯承认。
否则,你换一个人试试?
恐怕早就被她一脚踹天边去了,再不就是,直接阴得他连妈都喊不出来。
纳兰雪衣忽然一笑,墨黑无边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少女,“可是,我并不觉得勉强。”
“咳——”
凌兮月又是一声。
这一次,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她咽了咽口水,斜纳兰雪衣一眼,简直是无语,“你……”
敢情,她在这里大费口舌,开导他半天,人家是一直都不觉得这门婚事,他是在勉强,再换个说法,就是挺愿意,说不定还挺愿意的?
早说啊!
浪费她表情!
“罢了,罢了。”凌兮月喝口茶,顺顺气,“这事了,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要你乐意就行,不过皇甫浅语的心,现在也不在你的身上,你们还有得磨。”
感情这样的事,她也不好说太多。
虽然她和皇甫浅语有些过节,但坏人姻缘,她还是不做。
“哎,只是可惜了这么一棵,上等的大白菜啊,要硬生生被猪拱了去……”凌兮月细若蚊声,在那里嗡嗡的自言自语,表示实在可惜,可惜。
“嗯?”纳兰雪衣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我说,这门当户对,其实也挺好。”凌兮月拔高嗓音,白他一眼。
看着凌兮月那气呼呼的表情,纳兰雪衣轻呵一声,淡淡解释一句,“之前,我确实没什么想法,和皇甫家的婚事,只是遵从王命和长辈之言,但现在,我觉得……是挺好,也不勉强。”
他沉默了默,才轻轻吐出最后几个字。
也不知道,凌兮月听懂了没有。
“你觉得挺好,就好吧。”凌兮月嘀咕一声。
她当然没听懂,也实在是想不通,这男人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
前一秒还是,都无所谓,甚至于一副要弃疗的样子,但在她教唆他退婚的时候,他转口又说,还挺好,不勉强……搞得她尴尬得难以下台。
凌兮月揉揉眉心,表示有些头痛。
好人真难做……
实在是无法理解,凌兮月也就不再去想。
现在,她自己这边,都还撂着一个烂摊子呢,哪有闲心再去管别的?琰这次肯定被她气得够呛。
一想到这个,凌兮月又长长一声叹息,有些头疼。
她捏着手中的白玉瓷杯,轻轻摇晃着。
薄雾朦胧的茶杯中,水面涟漪,其中似有雪花飘旋。
凌兮月的眼神一直盯着水面,而思绪,又不知飞到了何处去。
布置简单雅致的船舱内,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只剩耳边哗哗的海浪声,一波波,像是一首无穷无尽的夜曲。
纳兰雪衣看着对面少女失神的模样,墨瞳动了动,似那茶水表面旖旎波光。
他品一口茶后,浅浅开口,“这海上日子是无聊些,你之前,应该没有这么长时间出过海,若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一定要与我说,不必气见外。”
凌兮月回神,忽而一笑。
“怎么?”纳兰雪衣侧头,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凌兮月摇摇头,灿笑了笑后,有些感叹,“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躺下,这样道,“像是上辈子的事,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她只是这样说,也的确是上辈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