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是有人从桌边,被人提起,带落了茶壶,又将人狠狠摔在了旁边的椅上!

    马隆微微一惊。

    看来有人先他们一步到了!

    “会是澹台云朗吗?”马隆拧起眉头,望向凌兮月。

    澹台云朗几日前就到了沙城,极有可能也是去天葬荒原,在这里打听到谁最了解那地儿,再容易不过,而且看着情况,应该是将人强掳的。

    凌兮月红唇抿成一条直线,摇摇头,“不像是他的作风。”

    马隆很是惆怅,看着凌兮月,“问题是现在人没了,我们还怎么去。”

    不管是谁,都不重要了,现在重点是,没了领路的人,他们在这里是一抹瞎,那地方危险重重,不熟悉根本不敢贸然前去,如何是好?

    而且,看这情况,说不定他们想要的东西,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凌兮月转身离开,淡淡丢下一句,“路是人走出来的。”

    马隆看了下一片狼藉的屋子,惆怅“哎”一声,转身跟着凌兮月出去。

    话是没错,但没了熟悉的人领路,凶险程度会直线飙升,他这把老骨头倒一了百了,但皇后娘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该怎么向皇上交代?

    是夜,影一寻了个牧民家借宿。

    离开沙城之后,可能没那么容易找到落脚地儿,必须得在此休整补给。

    夜深了,草原上的天空浓黑似墨,没有任何遮掩的星空璀璨无边,浩瀚似海。

    此地昼夜温差很大,白日酷热难耐,夜晚却冷得刺骨,凌兮月内着一袭黑色劲装,外面罩着厚厚的灰色麻衣斗篷,一张小脸蛋儿也涂得黝黑放光,瞧着平凡无奇。

    唯独那双眼,在夜色中乌黑澄澈,透着一股坚韧无边的光芒。

    她坐在篝火边上,在旁边的烤肉架上,火舌蹿飞,那一整头肥羊的肉质边缘已呈金黄色泽,散发出阵阵香气。

    此时凌兮月看着手中的地图,眉梢紧蹙着,心无旁骛。

    这是走的时候,慕容朝歌给她的地图,但只记载到了沙城周围,再往西去,连北夷最全面的行军地图上,都是一片空白,方圆几百里的无人区。

    “看来,现在只能靠自己摸索一趟了。”凌兮月将地图收回怀中。

    影一抱着长剑,犹如一根木桩站在凌兮月身侧,习惯性地警惕周围。

    “主子,吃点东西吧,刚出炉的。”马隆从后面帐屋跑出,乐滋滋的端着一盘奶糕过来。

    凌兮月摆摆手,示意不用。

    看着那金灿灿的烤肉,比她亲手在西山上烤的,闻着都能知道差很多,凌兮月不由自主想起万里之遥外的北辰琰,一下就没了什么胃口。

    “几位贵……”这时一体格魁梧的中年汉子,从帐屋里走出。

    他手中的木盘子上呈着一个大口陶壶,笑呵呵的,“这是我自家酿制的马奶酒,刚开罐的,你们给尝尝。”

    哈泰,他是这户牧民的当家人。

    瞧着老实巴交的汉子,但那一双眼珠子总不停咕噜,绝对是个精明的主。

    凌兮月忽地抬眸,浅浅瞥向哈泰,伸手,缓缓接过他盘上的酒壶,红唇边上的弧度也跟着加深,“大叔,问你个事儿,你有去过天葬荒原吗?”

    哈泰手一抖,木盘都险些落地上。

    凌兮月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只微微一笑。

    一口马奶酒入肚,酒劲儿十足,身上也跟着暖和起来。

    “小公子,你们,该不会也要去天葬荒原吧?”哈泰说话的声音都降低了,生怕吓了什么了一样,说完死死抱着木盘,“我说这一个个的,怎么就不怕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