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尧不由得回想起第一次见邢克己的时候。
再和现在进行对比。
邢克己的变化不可谓不大。
本身整日里就行走在刀尖上,没什么时间和精力拾掇自己,那张曾被她认为是见过的最帅的脸已经黯淡了不少。
而在第一基地接连受创并且异能变异之后,他整个人又显得更为消沉了。
这种消沉并不是明面上的不干事或是整日郁郁。
而是整个人的精气神发生了一定的变化,从而导致在面对某些事的时候被潜移默化地影响着。
现在的邢克己,更像是一颗被蒙上了灰尘的珍珠。
不过虞尧也说不清楚他现在的状况是因为这一连串的打击,还是因为霍疏雨异能发生变化的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十分巨大,让他不愿提及。
这么说起来,无论是异能升级,还是人为变异,第一基地发生异能变异的概率还挺高?
这个基地有点东西在的。
虞尧看看邢克己,很明显地察觉到他现在情绪不佳,便没多说什么,把禁制打开让他和霍疏雨先行离去了。
邢克己出去时还和他们一一告别了,表面看起来确实没什么异样。
但霍疏雨不太会隐藏自己的心绪,下意识地十分关心他,一直在偷瞟他的神色,却又时不时垂下头兀自想些什么。
她也是显得十分心不在焉,就连她一开始表现得十分喜欢的噜噜都忘记带走,只低下头追随着邢克己的步伐匆匆离去。
对于他们这样的表现,虞尧心里难免涌现出些好奇之心。
但这件事明显是他们不愿意提及的,她也不是个非要揭别人伤疤的人,所以也不会非要去刨根究底。
只是有些人好像对此很感兴趣——
程封望着邢克己和霍疏雨的背影消失在后院,忽然开口问道:“虞老板知道吗?”
虞尧一愣,看向他问道:“什么?”
“第一基地之前有个很厉害的人物。”
虞尧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把话题扯到这上面,但她知道对方不会无意义地去提这件事情。
所以她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回道:“我不知道,你说说?”
程封笑了笑,“我也是最近才从别人那里知道的。”
“听说最初组建第一基地的团队中有个灵魂人物,是一个异能天才,觉醒得早,对异能的操控也很厉害。”
“并且那个人很聪明,十分具有领导天分。”
“可以说是他凝聚了整个第一基地的初期队伍,也是他提议的要建造基地,而基地创建的重要实践者之一也是他。”
“可以说,他是第一基地发展史中最重要的一个人,也是最不可或缺的一个人。”
能够在病毒爆发后的这点时间里有这样的判断和成就,确实很厉害。
可是虞尧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第一基地的人,有些疑惑,反问道:“第一基地有这么个人吗?”
若是真有这样的人,那多半应该是像未来基地的黎柒柒一样声名远扬,被贡为“基地招牌”吧?
那她和第一基地接触这么多,怎么会一点消息都听不到呢?
“有的。”程封对于这一点十分肯定。
“我向第一基地的一些人求证过,确实有这样一个人,并且时至今日,他也仍被许多第一基地的人所敬仰着。”
听罢,虞尧便更是不懂程封要说些什么了,只好继续问道:“那他现在是第一基地的领导者吗?”
程封摇摇头,遗憾道:“不,他死了。”
他的遗憾之情并不作伪。
虽然他们不同属于一个势力,但若是真有这样的人存在,那人类的未来无疑又多添了一分光明的希望。
虞尧:......
她不太能体会到程封对于人类未来的忧愁之心,只奇怪他为什么没事儿突然去提一个死人?
但她下一秒就转过弯儿来了。
“你是说,这个人和他们的反常有关系?”
是因为这个人,所以霍疏雨的异能才发生了变化。
但这个人已经死了,所以他们才讳莫如深。
推测合理,也确实有这样的可能性。
程封却并没有往下接话,只咳嗽了两声,摆手道:“我只是随便说说。”
“就当是朋友之间聊聊天,虞老板不用在意。”
虞尧看着程封的眼睛,良久之后点点头,回了一声“好”。
程封能够知道这么多第一基地的事情,肯定不是偶然。
这样想起来,徐纺绣能知道乘风兵团的动向,说不准也不是后者往外宣传的原因。
他们都只是在虞尧面前表现得乖乖的,背地里仍是暗流涌动。
虽然有有着同的敌人,但彼此之间却还是有着防备。
虞尧直觉人类这样的状态不行,但不得不承认,人们生存在这个世界,各有各的本事,也各有各的野心。
管那么多干嘛呢?
愿意在她面前装乖也是一种生存方式,让她也觉着省事。
虞尧想通了,身体也跟着放松了一些。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生命树之后就带着程封和喻知出了花圃。
外面的人等得焦急。
先前见到有人出来了,还以为是虞老板,想着打听一下这棵树到底是什么来头。
没想到先出来的是第一基地那位邢队长。
说来也奇怪,往常见到这位队长的时候对方的表情都是很柔和的,是一个十分具有风度的人。
这次却木着一张脸——是那种无意识地流露出的表情。
大部分人心里猜测,可能是刚才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让他都没能控制得住表情。
所以没有人敢上去问他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老板,你们在里面干嘛呢?”
仗着围观的人多,有人直接开口问了虞尧。
虞尧倒是也不反感这样的问话。
毕竟酒店之后也还会出现很多新奇的东西,总要和他们解释一下什么用途,要不然哪儿来人消费呢?
不过并不反感被问问题也不意味着她一定要回答。
虞尧摆摆手,“没什么,散了吧。”
只是给一棵树浇水的事情,她有什么必要向他们解释呢?
她说完这话,没管这些人怎么想,扬长而去。
程封和喻知见她走了,便也准备回房间休息。
只是这次却没有跟着虞尧的脚步离去,而是错开了一些时间。
在上楼之后,喻知问程封道:“你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