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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尧很少单凭双脚走路外出,大多时候都是骑着电瓶车满城市乱逛。
此时她的感觉很不一样。
不仅仅是因为出行方式的不同,还有她的面貌变化之后总觉得周遭的事物都跟着新奇了不少的这种感觉混在其中。
她往外面走了一段路,远远地跟在了第一基地的队伍后面,开始观察周围的场景。
酒店名声在外,连带着周遭的“治安”都好了很多。
在刚刚出酒店的保护范围之后,她虽然会遇到一些看起来就很有攻击性的人,但都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动作。
她就算是改变了外貌,但还是一个女人,甚至是个衣衫干净面容整洁的孤身女人。
时至今日,这些幸存者已经不会觉得这样的女人能够住在酒店是仅凭运气了。
他们的心中都怀着忌惮,这份忌惮让他们不会在酒店周围对任何人下手。
就这样,虞尧跟在队伍后面走出去了一段距离。
前方的人步伐放慢,她便追上了第一基地人群的大部队,瞧见了里面领头的乔菲,还有在街道另一边将要过来的队伍。
那队伍里的人并不多,粗略一看也就二十多个,是被守在C市外围的第一基地异能者一路带过来的。
第一基地的队伍里虽说大多都是普通人,但好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没有队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招惹败退而来的第一基地。
这些人面对强者群体都识相得很,见到了他们一起出现都远远地避开。
有些人好奇他们在做什么,会停在较远的地方看着这边的情况。
虞尧也装作从旁边路过的样子,走得较慢。
她对第一基地的队伍感到有一些好奇,也想看看他们是怎么运用酒店“禁止感染者进入”的规则筛选的。
可走着走着,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人群中始终有一个眼神跟随着她。
这种感觉很奇怪。
分明她换了一张脸之后的存在感并不高,一路出来也没太多人会在她身上停留视线,通常就只是瞥上一眼。
可这个人就是死死地盯着她。
她每动一步,对方就会跟着挪动一下视线。
虞尧终于停住脚步,朝那边看去。
那是一个发尾带着点枯黄色的青年,五官看起来没什么出众的地方,面色焦黄,眼袋很重。
他混在人群中并不显眼,面色也十分平静,没有旁边的人情绪那么激烈。
对方看着她时更是没露出什么情绪,好像就只是随意地选了一个地方落下视线,也只是偶然注意到了虞尧这个路人。
是一张从来没见过的脸。
可虞尧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侧过头,并不避开对方的视线,和他对视。
一秒、两秒、三秒......
忽的,青年深吸了一口气,他的鼻翼随着深呼吸微动了一下。
他闭上眼,过了两秒复又睁开,随即率先挪开了视线。
虞尧的视线却不愿从他身上挪开了。
她走到了一个分岔路口的转角处,而后靠在墙边,侧头看着这支队伍。
乔菲没在这个队伍中找到父亲的身影,表情难掩失望。
但她很快恢复过来,朝带队而来的那个异能者开口道:“走吧,去酒店那边检测一下队伍。”
带队来的那个人是昨天就到了C市的,也被带过来进行过检测,当下知道是什么情况和流程。
他冲乔菲点点头,就开始招呼他所带来的人跟着他走。
旁边有一个民众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此前却没有听说过什么检测,心里疑惑,赶紧问她们是什么情况。
他们对检测这事儿有些敏感。
因为第一基地就是因为放了丧尸进来才被攻破的,不然此时应该还在和丧尸对抗,最后的胜负还未可知。
为了不让感染者知道这事从而提前逃跑,乔菲没回答他的问题,只让他们往前走。
那个跟着队伍而来的民众是个中年大叔,见她这样,直接不管不顾地大声嚷嚷起来,问她要把他们带到哪儿去。
队伍里面的人经历了一路的奔袭,此时都十分地惶恐不安。
本以为到了C市就安全了,却没想到一进来就被人分批带走了,此时的他们和惊弓之鸟没什么两样。
这个节骨点上,一旦有人开始煽风点火,他们就会草木皆兵,对自己将要面临的处境和未来开始担忧,也为自己的所得利益开始患得患失。
这大叔的话就是一个导火索,引燃了队伍内的躁动不安。
“对啊,我们要去哪儿?”
“不是都到C市了吗?为什么不去驻扎点?”
“你要把我们带到哪儿去!”
“听说有大部队啊!难道在前面?”
“快说啊!刚刚听到什么检测!我们去检测什么?!”
第一基地虽说强势,但那都是针对于异能者和部分训练有素的普通人的,所以不是每个基地民众都能够像团队作战那样听从上级命令。
这个队伍普通人太多,明显是属于团队素质参差不齐的那一类。
乔菲见状,怕他们激动起来不好控制现场,只得开口道:“现在要带你们去检测身上是否携带感染源。”
“要是不心虚的就跟着我来,之后自然会安排你们的去向。”
她只说要检测感染源,没有提是用什么方法,算是留了一手。
随着她从酒店出来认亲人的人也附和了两声。
在大环境压力下,他们虽然心系自己亲人的动向,但也不想把感染者放进大队伍里。
这不但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更是对整个基地的不负责。
但不是每个人都想得明白的,有些人还是更在乎自己家人的性命,旁的什么都不会管。
一个年纪较大的白发老头拉住他身边那人的衣袖,示意对方靠过来,而后小声说道:“你老实告诉我,你身上有没有伤口?要是有,你千万别跟着队伍走。”
被他拉住的孙女见到亲人心里也高兴,闻言微微一愣,而后笑了下,“爷爷你说什么呢,我当然好好的。”
老头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松了口气,“那我可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