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城?”电话那端,穆局长听到自己手底下的人接电话,显然也被吓到了。
他甚至不确定的又看了一眼自己拨出去的电话,没错啊。
蒲城尴尬的摸了摸脑袋,“是我。”
“这是谁电话?”穆局长不确定道:“你们找到报警人了?”
蒲城看了眼面前的死者,鸡皮疙瘩掉一地,自己说出来都离谱:“这是死者之一的电话。”
一秒、两秒、三秒。
穆局长彻底沉默了。
这句话出来就等于,报警的人是死者。
而死者知道他要死所以提前给自己报个警?
赵寅走过来接过电话,神情凝重:“现场加上报警人,死者一共是五名。”
他垂眸,看向眼前手牵手的五具尸体,神色复杂。
报警人是死者。
且报警人说的是四名死者。
是他在所有人之前发现了死者并报警,而后才被杀害的?
还是……他故意制造疑团混淆视听?
死者知道自己会死吗?分明他们离开时,家教生还笑着与他们道别,并且根据他的说法,他是住在雇主家的。
雇主家在对面街道的单元里。
他又怎么会突然下楼绕到了这边并且发现了死者呢?
赵寅看了眼手机,他离开时给家教生留了自己的电话,让他有事第一时间联系自己。
然而,他并没有接到他的电话,想到穆局长说的他们电话不在服务区的事,赵寅用家教生的手打开了他的手机。
查看通讯记录。
然而,通讯记录干干净净,只有一个报警电话。
而他的联系人里,只有赵寅就给他的一个电话,其他家人老师朋友一个都没有。
手机内更是干干净净,除了手机自带软件以外什么都没有,更不存在他的个人信息。
就像是被特意处理过的一样。
太干净了,反而透着诡异。
赵寅看了眼现场,重重的叹了口气,拨通了穆局长的电话:“穆局长,我申请法医介入。”
这个案件疑团太多了。
报警人是死者。
且报警时间比居民发现死者的时间还要提前一分多钟。
报警时说的是四名死者,他是亲眼所见还是早就知道?
最后变成了他在内的五名死者。
然而前后间隔一分钟,他就与另外四名死者手牵手躺在了一块,而且是躺在正中间。
以及他诡异的电话铃声,是他杀还是自杀?
凌晨两点还在家教,那个只有背影的小孩……
赵寅脑细胞都要烧光了。
他上前,蹲在死者面前,试探性的扯了扯他们牵在一起的手。
然而,就像是被粘住了一般,他加大力气也无法分开。
每一双交叠的手都是一样,无论多用力都分不开。
赵寅更奇怪了。
如果是家教生杀了其他四人报警然后自杀,他要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自己死去并与其他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如果是他发现了四名死者报警后被杀,那同样,这么短的时间内,杀人凶手要如何让他们摆在一起且把原本握在一起的死者的手分开再让他们紧紧握住家教生的手?
按理来说,无论哪一种,家教生在最边上都会比在正中间要方便快捷的多。
他报警时明确说明了死者手牵手,若是他报警时死者已经死了且手牵手,那这种难以分开的力度,就更难达成现在五人手牵手分不开的局面了。
要知道,人死后是没有自主意识的,手被分开了可就合不上了。
合上了再分开也不容易。
他们这状态看起来更像是五个人躺在一起一起死去的。
赵寅突然想到了什么。
还有一种可能。
他们五人约好了一起死,赵寅报警时五人都还有意识没有死去,报了警之后才手牵手摆好姿势一起死去?
南倾大半夜接到电话带着法医团队赶到现场时,居民已经被清走。
赵寅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南倾几人。
南倾和周炜上前,检查死者情况。
首先排除了赵寅关于五人报了警之后一起死的猜测。
因为这五人从外表看起来都没差别,吹弹可破的肌肤完美的容颜和笑容,但南倾和周炜已经识破了他们体内的蛊药障眼法,放了一点血就看出了差别。
这五人只有家教生是刚死没多久的。
其他人都死了好几天了,其中死的最久的是最边上的一个男生,死了至少三天。
所以五人一起死的可能直接被排除。
最简单的一个可能被排除,那么剩下的就是悬案了。
赵寅叹了口气:“拜托各位了。”
南倾颔首,与周炜带着团队开始排查现场取证搜查。
警察局那边又增派了一队人员过来走访排查,赵寅带着人去家教生家教的那户人家走访。
那户人家距离案发现场隔着一条街,并没有受到干扰,赵寅带人上门时主人家已经休息了。
听到家教生死了,对方女主人一脸惊诧,“怎么会?”
“他不是在房间休息了吗?”
“他没出门?”赵寅打量着女主人的面容,却见她似乎是真的不知道,甚至主动开口:“对啊,我带各位去看看?”
赵寅几人对视一眼,留两人看守大门,带着两人走了进去。
女主人走到一楼角落的房间,敲了敲门:“小付?你在吗?”
赵寅盯着房间门,里面并没有回应。
女主人又敲了敲门,还是没动静。
“不对啊,小付平时睡眠很浅的。”
女主人嘀咕了一声,扭头看着赵寅:“不好意思啊,他可能最近太累了,睡的太沉没听到。”
赵寅看了眼女主人:“他平时睡眠很浅吗?”
状似随意的一问,女主人愣了一下,摸了摸后脖颈:“啊,对,因为上课都比较晚,我半夜有起来吃宵夜的习惯,偶尔他醒来会让他一起吃的。”
“是吗?”赵寅将女主人的表现尽收眼底,也没有追问,而是问道:“你家小孩怎么都凌晨了还在学习啊?明天上课不会起不来吗?”
“不会啊。”女主人随意道:“她下午放了学还要去学芭蕾、绘画、钢琴、小提琴,结束回来都凌晨了,再学两个小时就可以休息了。”
“她都是这样的,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