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结束,祁郁作为新上任的法务厅厅长,不可避免的喝了点酒。

    人群散去,祁郁朝着南倾走来。

    南倾站在角落,平静的看着他。

    男人眼角染了醉意,整个人周身洒落朦胧温柔的光辉。

    哪怕应酬了一整晚,他依旧是一丝不苟,干净利落。

    朝她迈出来的每一个步伐都很沉稳。

    此刻大厅还有零零星星没走的人。

    男人来到她面前一尺的位置站定,那双深邃眸子紧紧的盯着她,眼底散落满足愉悦的笑。

    “倾倾。”他开口,嗓音染了酒味的低哑。

    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如同红酒过喉,香甜醇郁,带着无尽的酒香回味引人入迷。

    南倾张了张嘴,正欲开口。

    眼前黑影覆盖。

    身姿挺拔的男人,突然弯腰,朝她靠近。

    南倾的话卡在喉咙,面容警戒的盯着他。

    距离拉近,他的呼吸变得炙热,南倾不自觉紧绷身子,做好了扭头的准备。

    祁郁却只是弯腰,炽热呼吸掠过她的面颊,然后俯身靠在她肩头。

    南倾僵硬原地,面对他突然的靠近,有些手足无措。

    怕他站不稳身子,想抬手扶着他。

    又怕这个动作太过暧昧,让他误会。

    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南倾嘴唇开合,最终还是压下眸中波澜,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祁教授,车钥匙给我,我开车。”

    在南倾看不到的地方,祁郁无声勾唇。

    他伸手,却是直接将南倾揽入怀中。

    下巴抵在她锁骨之间,轻吐了一口气,语气慵懒得不像话:“在我包里。”

    这话,莫名有几分撒娇的意思。

    祁郁撒娇?

    南倾想一巴掌拍死自己。

    祁教授会撒娇?她果然是无酒自醉了。

    南倾的注意力在祁郁的语气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话。

    等反应过来,整个人又是一震。

    “什么?”

    祁郁收紧搂着她腰的手,嘟囔:“裤兜里,你拿一下,好吗?”

    南倾:“……”

    她偏头,看了眼祁郁。

    下一秒,眼睛一闭。

    怕什么?

    姐死尸裸体见得少了?

    换个活人也不过那些构造罢了。

    想法落下,南倾抬手,探进祁郁裤兜。

    然而,在接触到男人灼热的体温时,还是被吓得瑟缩了一下。

    不行啊。

    活人和死人还是有区别的……

    也没人告诉她,男人的体温这么高啊~

    南倾咬着牙,努力去找钥匙。

    越是着急,越是出错。

    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一团灼热。

    “嗯……”

    一瞬间,两人皆僵在原地。

    祁郁闷哼一声,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南倾能明显感受到他大腿肌肉的僵硬感,瞬间不敢动了。

    该死的,但凡他动动手呢!

    抽出手,南倾咬牙:“祁教授,我车钥匙。”

    南倾害羞又暴躁。

    明明是她的车钥匙。

    这男人,上午开车来愣是只字不提还给她,这会儿还得她自己拿。

    祁郁不敢让她再点火,从她肩头抬起头,站直身子,那双眸子落在她羞愤的脸上。

    眼神无奈:“反了。”

    说话时,他从另一边裤兜里拿出了车钥匙,眼底带着几分揶揄:“放心,我不跟你计较。”

    计较什么?

    计较她碰到了他?

    南倾咬牙,怼怼属性没藏住:“是你让我自己找的,自然没有计较的道理。”

    “再说了。”她忍不住小声嘟囔:“人体结构都一样,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话出来,祁郁额头狠狠一抽。

    “都一样?”

    他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的看着眼前倔犟的人儿。

    她这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她解剖台上的死尸?

    祁郁突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他自认,这张脸还算有几分姿色。

    怎么到了南倾这里,就成了满身惨白的死尸了呢?

    南倾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话对祁教授的杀伤力,认真点头:“从医学上来说,的确是这样的。”

    话落,她抛了抛手中的钥匙:“祁教授,回家吗?”

    祁郁拿她没办法,却是展开长臂看着她:“喝了点酒,走不稳。”

    胡说八道。

    他刚才朝自己走来不是很稳?

    但接触到男人眼底的醉意,南倾终究是没说话。

    主要是,她并不觉得祁郁会这么无聊幼稚,装醉骗她。

    主动让男人搭上自己的肩膀,南倾扶着他往外走。

    祁郁舍不得把所有重量放在她身上,只是微微往她那边靠。

    看起来更像是他搂着她离开。

    打开副驾驶车门把祁郁放进去,南倾驱车返回公馆。

    路上,祁郁的手机响了起来。

    南倾看了他一眼,原本闭目假寐的男人拧了拧眉,似乎不满被铃声吵到。

    南倾友情提示:“祁教授,电话。”

    祁郁叹了口气,睁开眼,接通接通电话。

    “喂?”低哑的嗓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

    南倾不自觉多看了他一眼,不同于她专注与死人打交道,沉浸在自己的职业里乐在其中。

    祁郁这几天身边围满了各种各样的人。

    刚调到南城,就遇到了这种连环杀人案,政权都还没握熟的他就要参与高密度工作。

    同时还要每天应付各种各样的人,交涉之中耗费心神去接收突然涌来的大量人际关系。

    连续几天的超强工作,又是需要高度清醒理智的工作,又是不得不交涉应酬的酒局宴会。

    他总是以完美高知形象示人,以至于让人忘了,他也是肉体凡胎。

    看到他眼角的青黑,南倾垂眸,难免心疼。

    得有多强大的内心,才能做到祁郁这般完美?

    祁郁的电话是关于工作的,哪怕疲惫,他还是坐直了身子,从一旁找到电脑,一边通话一边处理工作。

    一路上车厢里都是男人低沉的嗓音,南倾也再次见识到了他的专业度,再大的问题,在他这里都能被轻松化解。

    车子抵达公馆,南倾回头看他。

    祁郁低声叮嘱了两句,结束通话。

    他的衣领在刚才的通话中被随意扯开,领带有些凌乱的挂在微敞的衬衣前。

    庭院的光影洒落在他身上,一身矜贵的男人莫名多了几分野性。

    南倾收回视线,率先打开车门下车。

    祁郁将电脑收好,拉开车门下车,第一时间去寻找南倾的身影。

    南倾走过来,半握拳将自己的手递给他,想搀扶醉酒老男人。

    男人却直接将她半握拳的手包裹在掌心。

    温热的体温,在寒冷的夜里通过手背传来,南倾睫毛轻颤,看了眼身旁的男人。

    祁郁似乎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一手拎着电脑一手牵着她,就往屋内走。

    南倾要笑不笑的扯唇,这会儿倒是能平稳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