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绒回到家,谢明宇已经洗完澡换好家居服在沙发上看电视了。
见她回来,微微分了一丝神道“我给你买了你喜欢吃的那家蛋挞”。
姜雪绒低头换鞋,情绪不明,声音倒是很平,“我晚饭吃的挺多,吃不下了”。
“好吧,那就放冰箱明天吃”。
姜雪绒默默站在玄关出神,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想起母婴店里遇到的那两人,心情莫名烦躁。
半天不见她过来,谢明宇不解道“愣着干什么,去洗澡换衣服呀”。
姜雪绒退后几步靠在墙上,双手抱臂用揶揄地语气重复了一遍王洁的话,“你倒是一直吃的挺好。”
好吧,她其实想自己冷静一下的,但见他“自投罗网”来了这里,她实在憋不住。
谢明宇缓缓抬眸,眼底表情都写满问号。
姜雪绒扯了扯唇角,“我今天在母婴店见到王洁了,看上去就是个精明貌美的大女主”。
她像执法记录仪一般紧紧盯着他每一丝表情,不想漏掉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心里想着但凡他有一点不对劲,她马上就把他扫地出门。
谢明宇脸上一派淡然,“母婴店?是我想的那样吗?你想做妈妈了?”
姜雪绒翻了个白眼,“谁教你这么抓重点的,错了,再抓!”
他淡然的表情里多了一丝无辜,“你不就是重点的,其他都是过,有什么不对?”
以为他是故意如此,她一字一句地把那句话的重点抑扬顿挫地复述了一遍,“我、遇、到、王、洁了”。
这回总该不会顾左而言他了吧。
谢明宇还是那副表情,见怪不怪地“遇见就遇见呗,上回你不就遇见了”。
“就这样?”她一脸震惊。
“就这样”,他一脸轻松。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手上戴的他七夕送的那只镯子,兀自靠在墙上整理自己稀碎的情绪。
谢明宇把电视按了暂停,起身走到她跟前,双手撑在墙上形成一个包围圈把她围在其中,垂眸静静地看着她,“她是过去,你是现在和未来,你不是重点谁是?”
姜雪绒语气低落,“她说祝我好运”。
“嗯,咱不差她那一份,不祝也好运”。
姜雪绒急了,抬头看他,清澈的眸底染上一层薄怒,“你会听不出来什么意思?她不看好你,也不看好我们”。
他却还是那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样,“谁要她看好了?同样的,咱兜里有个几百万也不会淘给她看,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为这个气着自己不值当”。
“倒不是气,就是心里梗,不舒服,懂吗?”
他伸手拉了她一只手放在胸口,声音低沉却坚定,“懂,要不你打我几下把这口气出了”。
姜雪绒挣脱出来,没好气道“头痛医肚子有用吗?”
“有用啊,我是布洛芬,专业止痛,哪里痛止哪里”。
“神经”,她又翻了个白眼,喃喃道“原来王文静说的没错,她果然和我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啊,她是路人,你是我的心上人”。
“别想忽悠我,油嘴滑舌”。
“没想忽悠你,实话,要不咱们买个测谎仪来测测?”
他推了推他,试图离开玄关“有钱没地方花你就捐了”。
他却不让了,“要不我发誓?”
“发誓有什么用,天气预报那么权威都有变数”。
“那祖宗你想我怎么样?给条路子,我马上闷头一条道走到黑”。
姜雪松稍稍抬眸,一下就撞进了他那双漆黑如墨又深沉如海的眼睛里,她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倒影。
再仔细看,眸底写满了五分忧心,五分近似执拗的认真,他很在乎这个事,也认真的在解释。
但情绪这种东西又没有开关,不可能她“啪”按一下按钮就完全好了,可真要问她想怎样,她也不知道,那些都是事实,又不能真的有月光宝盒,可以穿回去全部抹灭。
她有些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手,正经地面对着她站好,垂眸看着她,哑着声线道“我确实是打扫干净了屋子才来招惹你,并且惹了就不打算草草了事”。
“嗯?”她有些诧异,怎么个不草草了事法。
“我都已经和领导以及办公室汇报了,国庆要去见未来丈母娘,申请不值班,按照单位里八卦信息的传播速度,咱们不结婚真的很难收场”。
姜雪绒撅嘴,“难道你是为了能收场?”
谢明宇拼命按耐住想上翻的白眼,无奈道“拆台你是真的可以!”
姜雪绒抿了抿嘴,“那假如,我说的假如哈,我们下一回再遇见,不甚发生了冲突,你站谁?”
谢明宇给她一个这还用问的眼神,没有一丝犹豫地开口,“犊子当然是护自家的,不然叫什么护犊子”。
“你才是犊子!”遭到“语言攻击”的时候,姜雪绒总是能快速识别并迅速作出应激反应。
谢明宇没和她计较,忍了笑意,“领会精神就好,细节嘛,不用太在意”。
姜雪绒哼了一声,“就知道花言巧语的用嘴巴哄人。你这张嘴,开口就是诈骗的程度”。
“我骗你什么了?”他表示不服。
“你说骗什么了,感情骗子”。
谢明宇挑了挑眉,“从头到尾好像是我先动的心吧,费心巴力地追了好久才得你老人家青睐,要说骗也是你先骗我”。
姜雪绒眯了眯眼睛,“我骗你什么了?”
“开始说我做饭你洗碗,现在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网上看洗碗机”。
“啊,这……”她有些心虚。
“那你还说有空就给我做饭呢!”就算如此,她也不能输。
谢明宇笑了,“没做吗,只要我在家,只要公主你一声令下,哪次不是三菜一汤?”
这……姜雪绒有些跑偏,狐疑道“三菜一汤什么梗?”
他张口就来,“不是梗,干部下乡的标准”。
姜雪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赶紧忍住郑重其事道“年轻人,别乱押,出门在外万一没遇到带降押药的好心人”。
谢明宇也十分淡定,“哼,遇不到我就找你,反正我有病你有药”。
姜雪绒摆手,“叔叔我们不约”。
谢明宇危险地眯起眼,“你喊我什么?再来一遍?”
“我说数数我们不约而同地回了几次这里”。
“你最好是!”
姜雪绒斩钉截铁,“一定是!那个,你先数着,我去洗澡了”。
说完人就开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