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其实你不是于家的女儿,你应该姓李。”
于渺盯着她,示意她检查一下周围。
在太子的东宫说这个,真的没有关系吗?
于心笑了笑,非常自信:“没关系的,周围都是我的人。”
在太子府,她一个侧妃却能自信的说出周围都是她的人,于渺不禁侧目。
但是想到她是这本书的女主也就理解了。
把三个权力者玩弄于鼓掌,她本来就是强者。
但是这样自信真的没关系吗?
上一次秦妈妈也是对她的那两只鸟非常自信。
“我知道。”
“姐姐知道?”
于心有一些惊讶:“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肖今安告诉我的。”
“你……”
于心讶然:“他知道,却还放心让你进宫?”
想起今日宴会上皇上恶心的眼神黏在于渺的身上,让她一阵不适。
“姐姐,其实,我刚来京城的时候皇上也对我……”于心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好在太子先他一步将我册封为太子侧妃,这才安定了下来,原先我并不知道他们怀疑我和姐姐的身世,现在知道了,我才更觉得恶心。”
于心说着,眉头都皱了起来,语气厌恶:”那样的眼神,根本不像是父亲看女儿那般的慈爱,更像是……“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于渺一眼,生怕引起她的不适。
在她眼里,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最冰清玉洁的人了,怎么能因为这些腌臜事污了耳朵。
可是她现在不得不说。
上前拉住于渺的手,认真的看着她:“姐姐,既然你的身份藏不住了,没道理皇上不清楚,但是凭姐姐的美貌,我猜他一定不会放弃姐姐从而追封你为公主的,肖先生固然聪慧,可是他一个小小的琴师怎可挑战天子的权威,到时候你们……”
提到肖今安她突然想到自己在和他学琴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他与黑衣人密谋,他绝对不似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但是他却不惜让姐姐以身犯险?!
于心直视于渺的双眼,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坚定:“姐姐,我们私奔吧,只有我能保护你。”
“啪——”
于渺还没反应过来,于心就用力的朝她后脖颈重重一击,她借力一倒,晕了过去。
于心稳稳的拖住她,冷声朝黑暗中的一个方向说着:“阁下热闹也看够了吧,不准备帮帮忙吗?”
“呵……我倒是小看你了,没想到李靖这个怂包竟然有你这么聪明的女人?”
一个高大的男子从房梁上翻下来,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他的身量比李靖要高上许多,略显杂乱的头发和胡须,却不掩他出色的骨相。
腰间的一把大刀此时像玩具一样轻飘飘的被男人挎在腰间。
这打扮,倒像是西域人。
“这中原的皇帝,倒是艳福不浅!”男人朗声一笑,粗粝的嗓音在房内回荡。
于心闻言皱眉,立马将于渺挡在身后,隔绝男人打量的视线。
“能无视东宫的重重暗卫悄无声息的来到这里,我看阁下也绝非泛泛之辈,不如,我们合作可好?”
“哦?合作?”男人轻佻的看着她:“中原人最是狡诈,但是看在你是一个美小娘的份上,我愿意听一听。”
于心眸光一闪,计上心来。
……
肖今安回到书房,一如往常拿起兵书细细翻阅,可一炷香过去了他的目光还停留在眼前的这一页上,未曾翻动过。
奇怪,今晚他怎么老是心神不宁?
就好像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从……于渺离开他之后就开始不安了。
“小子!还不快来迎接师父?”
清远铿锵有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肖今安被这突如其来熟悉的大嗓门吓得手一抖。
条件反射看向门外。
果然,一个老头灰头土脸的,扛着一麻袋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风尘仆仆。
赶了这么久的路,清远早就渴了,拎起桌上的水壶就往嘴里灌。
“小子,有酒吗?”
“有。”
肖今安朝门外的人递了一个眼神,那人就出去拿酒了。
清远把这一变化看在眼里,懒懒的笑着:“真是翅膀硬了,现在就连师父也要看你的眼色行事咯。”
肖今安无奈苦笑:“师父这是说的哪里话?”
清远看了看他,嗯,还是全须全尾。
余光扫向他手中的书,嘿!可不得了,那小子竟然把书拿反了!
要是放在之前,他一定会毫不气的笑话他,但是现在,他只替这孩子觉得心里苦。
酒也送到了,清远尝了一口,是醇香的桂花酿。
他最喜欢的酒。
这个徒儿看似冷漠,实则是把所有人的喜好都记在了心里。
他非常善良,胸中有家国大义,肩上背负着家族的使命,除此之外还记挂着身边的所有人,想着自己死后要安顿好周围的一切。
可即便他再怎么聪明,毕竟人算不如天算,他也不知,自己有朝一日竟不得不让自己深爱的女子身陷险境。
这样的滋味一定很难受吧。
肖今安看着清远欲言又止,释然的笑了笑:“师父,江南的那些金库还在运转吗?”
清远有些跟不上他的脑回路:“当然,为师帮你打理得很好,怎么,缺钱花?”
这是肖今安在十六岁那年收下的今库,虽说是金库,但是金银铁等金属都有开采,是中原最大的一间民营矿产。
这也是为了今后可能要招兵买马置备的资产。
“师父,等我死后,把我所有的财产都留给她吧,这世间我唯信师父一人,还请师父最后帮徒儿一个忙。”
肖今安看着清远,眼神真挚赤诚。
清远看了十分心疼,他运筹帷幄这么多年,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几岁的人呐。
“我……到时候再说吧!为师这么大老远的跑来,不先给我安排住处吗?”
清远大声说着,眼底却隐藏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