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说:“东西老了,趁这次机会拿出来整整。”

    傅荔“哦”了声。

    当着她的面,傅修把木箱的前盖给抽开了。

    兄妹俩站在桌前,同时放低了视线,看盒子里的东西。

    傅荔直接蹲下了,抬眸间,发现亲哥也在看。

    她笑了笑,“哥,一眨眼,你都快结婚了。”

    傅修也觉得感慨,他看着蹲下的傅荔,好像她还是小小一只的时候。

    “你也长大了。”

    傅荔点点头,趴在桌沿,用手指描摹过里面的翡翠冠子。老物件带来的震撼,是直击心灵的。

    她想起很久以前,她求傅修带她偷看妈妈的这套宝贝,一打开,哇哇地叫。

    头上传来力道,是傅修把手放在了他头顶。

    傅荔微微闭上眼睛,忽然问他:“你结婚了,住哪儿?”

    “别是住樊桃那个会所吧?”

    傅修面上绷不住,还替樊桃找补,“她那里装修过了,现在不像会所了。”

    “我才不信。”

    兄妹俩说着话,傅修也觉得有点伤感,破天荒的,揉了揉傅荔的头发。

    “早点睡,明天见。”

    傅荔送了他出门,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忍不住想起很小的时候,那时候他也是小小一只,背起她,走路都哼哧哼哧的。

    她眼中微热,关上门回了房间。

    坐在床上,屋内静悄悄的。

    床头小灯开着,照着对面木盒中的翡翠玉镯,像是开了童话故事里的特效,手指轻轻扫过,似乎都有细闪的光辉落下。

    傅荔靠在床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

    亲哥结婚,比任何人结婚带给她的过度感都要强,仿佛一下子,就没法再装小孩了。

    忽然。

    铃声响起。

    她翻过手机一看,是应承禹打来的。

    “喂?”她态度懒散。

    应承禹更懒散,“嘛呢?”

    啧。

    一跟他对话,她那点沉重的情绪都没了,下意识没骨头似的,躺了下来。

    “准备睡了。”

    “这么早?”

    “一把年纪了,熬不动。”

    应承禹问:“你躺着吗?”

    “干嘛?”

    “你躺着,我也躺着。”他说着,还问她:“你怎么躺的?”

    神经。

    傅荔侧过身,嘴角扬起,“你在干嘛?”

    “刚吃了夜宵,睡不着,想跟你说说话。”

    傅荔手指微蜷,心里仿佛被小羽毛扫了扫,她熟悉这种感觉,很像学生时代因为他一句话而反复琢磨的矫情和兴奋,甜滋滋的,带着一点酸。

    是青春里独有的,很美好。

    她舔了下唇,说:“这么晚吃宵夜,胖不死你。”

    “你猜我吃什么了?”

    “什么?”

    “年糕丸子汤。”

    傅荔忍不住坐起来,“你妈妈做的啊?”

    “嗯,特好吃,我都想给你送点过去。”

    “你就嘴上说吧,又没给我送。”

    “我现在给你送?”

    傅荔听着动静,感觉他真的起了身。

    “哎哎哎,你别作了,大半夜的。”

    “又不晚。”

    “不用了。”傅荔说着,将下巴压在了膝头,“以后再吃。”

    “明天我接你来我家,让我妈给你现煮,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