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傅修,时蕴妮能轻松说出“好久不见”,对着靳与航,她是真说不出口。

    回来之前,她也曾想过,如果有一天正面遇到,该如何面对他。

    预演就没让她满意过,到了实战,不出意料地卡了壳。

    视线碰撞,男人直勾勾地看着她,毫不避讳。

    她暗自提了口气,笑着开口:“靳总,幸会。您能来,真是我们的荣幸。”

    靳与航:“……”

    呵。

    他嘴角微压,收敛了眼神里的锐利,口吻不冷不淡,“路过。”

    时蕴妮点头,顺口便说:“那也是我们的机缘,能碰上你路过这里。”

    说罢,她把卡递给助理,“找杨老板,拿我存在这里的酒。”

    “好的。”

    助理忙不迭地出去了。

    两边的人都热络地请靳与航入座。

    时蕴妮把包拿了起来,打算把上座让给他。

    靳与航却面色冷淡地拉开了外围的座椅,姿态放松地坐了下来,仿佛这局是他组的。

    事实上,从他进门口,这房间的话语权就归他了。

    他一坐下,众人不自觉地调整了位置,愣是把对着门的座位,给供成了上座。

    但他左边那个位置,被时蕴妮的人眼尖地让了出来。

    时蕴妮会意,趁着助理拿酒回来,她一边开酒,一边在他身边坐下,走动间,又给他满上了酒,还给自己倒了一杯。

    “靳总,这杯我敬您,谢您今天赏脸光临。”

    她说得流畅自然,别说靳与航,樊桃和傅修都停下了动作。

    不知情的,都以为她真的第一次见靳与航。

    男人转脸看她,目光沉沉。

    她瘦了,却是容光焕发。

    走的那天,她是长发及腰,如今的头发顶多齐肩,还绑了个小尾巴,完全不拖泥带水。唯一能看出当年轮廓的,是脸侧落下那缕碎发,温柔得不留痕迹。

    她手里精致的小玻璃杯满上,得有满满一大口。

    要不是这双眼睛,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他会怀疑,是认错了人。

    梁时蕴妮。

    果然是不一样了。

    难怪……一走就是好几年,将整个金陵都抛诸脑后。

    他收回视线,淡淡道:“我不喝酒。”

    长丰的高管们:???

    傅修:“……”

    很好。

    一秒戒酒。

    时蕴妮顿了下,随即微微一笑,从容喝下手里那杯。

    “我干了,您随意。”

    靳与航唇瓣越发抿紧。

    时蕴妮说不准他什么意思,但她今天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搞感情的。

    在商言商,在这张桌上,靳与航不是靳与航,是靳总。

    她得想法子,撬开他的嘴。

    在他身边坐下,她轻轻吐了口酒气,脑中快速转出下一句开场白。

    靳与航先一步问:“华馨村的老板是你?”

    时蕴妮温声道:“我目前是负责人。”

    趁着话题打开,她略微侧过身子,想提一提那块地。

    靳与航目不斜视,再次抢先一步:“你想要长丰的那一小块地。”

    时蕴妮:“……”

    她有点不祥的预感,今晚恐怕谈得不会太顺利。

    ”是,想必靳总……“

    靳与航:”那块地不卖,我们长丰有自己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