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与航几乎彻夜未眠，直到清晨前，他靠在时蕴妮身边，才憩息片刻。
吵醒他的，是厨房里的细微动静。
推开门，阳光撒在厅里。
时蕴妮背对着他，将早餐摆上了餐桌。
过去一个多月，每天都如此，今早看到这一幕，靳与航却觉得不真实。
时蕴妮转身看他，微微一笑，“你醒啦？”
“嗯。”
“吃早餐吧，我都做好了。”
时蕴妮说着，又进了厨房。
她掀开了砂锅盖，热气升腾，笼罩着她的脸，将她嘴角的弧度柔化到近乎朦胧。
靳与航凝视着她的侧脸片刻，转身回了房间，有条不紊地洗漱。
一切，都和昨天别无二致。
他换着衬衫，时蕴妮走进来，帮他选领带。
她动作轻柔，甚至比昨天更温和。
转过身，面对面，他视线定定地落在她脸上，唇瓣微动。
时蕴妮没看他，先开了口：“是要问我梁少的事吗？”
靳与航：“……”
时蕴妮自问自答：“之前司机不小心撞过梁少的车，我陪梁少去过医院，昨天跟傅小姐出去玩，我喝多了，遇到坏人了，是梁少帮的我。”
她说的自然，仿佛只是一件家常小事。
靳与航看着她，“你没跟我说过。”
“你忙嘛，我不想打扰你。”
“你的事，我什么时候嫌烦过？”
时蕴妮收了下他的领带，收回手，抬眸对他微笑。
“你不嫌我烦，我会心疼你啊，你已经够忙了，还要处理我这些小事。”
心疼你。
这种话，要放在平时，她一定是红着脸说的。
今天堪称丝滑，脸都没变一下。
靳与航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收回视线，转身去拿她准备好的袖扣。
他面上波澜不惊，仿佛随口一问：“没别的要说了吗？”
“还有别的吗？”时蕴妮反问。
靳与航动作微顿。
时蕴妮走近，很自然地从侧面抱住他。
“没有了吧？”她思索片刻，脸靠在他肩膀上，“我昨天展会表现还可以，没给你丢脸。”
说罢，她抬头看他。
“还是，我犯别的错了？”
靳与航转脸看她。
四目相对，他眸色幽深，她眼中笑意恬淡。
接着，他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没有，你乖得很，什么错都没有。”
时蕴妮笑得更甜。
她点点头。
“对吧。”
“我没有犯错。”
说到这时，她深深的，深深的，呼吸一下，然后松开了他。
“时间不早了，吃早餐吧，然后你要去谈合作吧？陈朝上来过了。”
靳与航开口：“……好。”
他声音沉沉，却混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哑。
卧室里气氛温柔得近乎可怖，俩人轻描淡写，将昨天的一切都湮灭在晨间的阳光里。
一直到楼下，时蕴妮送男人离开。
“晚上你想吃什么？”她体贴问着。
“随你，你做什么，我吃什么。”靳与航注视着她。
时蕴妮笑着点头。
陈朝在不远处看着，心里还松了口气。
果然，床头吵架床尾……
他心里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靳与航转身，那一瞬，他明显看到靳与航眼神都冷了。
身后，时蕴妮的笑容也变得不太真实。
陈朝：？？？
他心惊胆战地为靳与航开了车门。
不远处，时蕴妮看着车门关上，车消失在她视野中。
她笑容垮掉，却扯了下嘴角。
还好，原来也没有那么难。
乖乖的，退回到一个年青人的位置上，挺好的。
他应该也很满意她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