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荔不遗余力地向时蕴妮解释,靳与航的权势到底是何种概念,试图让她明白,她和靳与航是两个世界的人。

    包厢里,开始响起歌声。

    傅荔坐在茶几上,唱得十分投入。

    ——林忆莲唱的《问》。

    只是女人,容易一往情深,总是为情所困。

    歌词里唱的,仿佛就是时蕴妮此刻的写照。

    她坐在沙发上,思绪逐渐清醒。

    脑海里,却像放电影一样,放着这一个多月来的点点滴滴。

    望远镜,满车的花,项链,玉钗,那个家,还有天文展和几十个日日夜夜……

    一幕一幕,全都在反复拷问她的心。

    她真的喜欢靳与航。

    可惜,和他也是真的没有结局。

    更何况,就连感情,都是她的一厢情愿,他对她,顶多是鱼水之欢,男女之爱。

    是她逾距了。

    烈酒入喉,她被呛得连声咳嗽。

    傅荔转头看她,没给她递纸巾,还跟她碰杯。

    “喝吧,好好醉一回,明天醒来再清醒着过。”

    时蕴妮凄然一笑,眼泪又落下来,她自我惩罚式的灌酒,整杯整杯的灌。

    胃里,很快翻江倒海。

    更严重的,是大脑,还有心。

    回忆犹如潮水般涌过来,心在麻木和疼痛之间来回煎熬。

    “靳与航……”

    她无意识地呢喃着,不断重复。

    直到,关于那个人的记忆变得模糊,他的脸也开始斑驳不清。

    “哎,她估计要睡着了,我下楼找你。”

    傅荔的声音传来,接着,时蕴妮就觉得脸上被拍了拍。

    傅荔再三叮嘱:“你在这儿别乱动,我出去一趟啊。”

    时蕴妮胡乱地应着。

    耳边音乐还在响,傅荔出了门。

    哪怕只是少了一个人,空间里也一下子冷了下来。

    时蕴妮觉得难受,她不想一个人。

    小时候,除了外婆,她一无所有。

    有太多的时候,都是她一个人。

    本以为早就习惯了这种滋味。

    这一个月来,靳与航每晚都留在她身边,她对他的依赖度,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状态。

    突如其来的孤独,让她害怕。

    她跌跌撞撞地起来,摸索着推开了门。

    外面的空气更新鲜,时蕴妮扶着门,一路往前。

    走到半路,她难受地弯下腰,死死按住胃部。

    痛。

    她想起那几次受伤,都是靳与航给她上的药。

    他那么温柔地哄着她。

    他说过的,她可以试着驾驭他,那他就听她了。

    可他是骗人的。

    “骗子……”

    她蜷在墙边,终于痛哭出声,明明是醉酒的状态,却从来没有这么清醒地意识到,这段单恋的无疾而终。

    忽然,头发被人扯起!

    她被迫仰头,却看不清来人模样。

    “草,真他么漂亮。”

    “还是个生面孔啊?”

    “拖上三楼,弄弄?”

    耳边,传来下流的对话。

    时蕴妮身体和大脑都不受控制,却也反应过来了。

    她拼命挣脱对方的桎梏,还是脚下一软,直接被抱起,然后就有手在她身上游走。

    “别碰我……”

    她挤出声音呼救,却只有自己听到。

    绝望,疯狂在心头肆虐。

    两眼一黑的同时,她还是想到了那个名字。

    砰得一声。

    抱着她的人被踹了一脚,一个踉跄,她被惯性抛了出去,额头在一旁的栏杆扶手上磕了一下。

    耳边,是混乱的求饶。

    “梁,梁少……”

    时蕴妮趴在台阶上,大口地喘着气,醉酒让痛觉也迟钝许多,不然这会儿头应该很痛吧?

    她感觉,有人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对方轻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