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失重感让胤天煞身形微晃,整个人犹上九天,视野被茫茫云烟遮蔽。

    “该死的,身体动不了!”

    胤天煞双眼怒睁,恐怖的天威如山岳般压在他身上。

    忽的,黑色漏斗被一条无尽寒芒汇成的剑气长河撕开,漫天光华笼罩而下将世界染成了苍白色。

    “不!”

    胤天煞痛苦的发出怒吼,他第一次发觉自己竟如此渺小,这等伟力不可能是人间所有,那小白脸究竟是什么人?!

    白芒褪去,万物皆如云烟,消散在沈亦安眼前,一阵山风忽至吹乱了他的衣袍。

    前方的视野豁然开朗,十余座高山被这一剑削去山峰。

    沈亦安目光惊诧,这一剑在得到加持后所产生的破坏力属实出乎了他预料。

    还好这一幕没被老爷子看见,不然鬼知道自己会不会又被敲诈一笔。

    身后的安全区内,叶漓烟轻掩小嘴,还沉浸在方才那天人一剑中。

    她一眼就认出夫君所施展的剑法是风花锦绣,同样的剑法,在二人手中完全是云壤之别。

    让她挥出这一剑,哪怕倾尽全力估计都难以破开对方的防御。

    隐灾虽已不是第一次见自家殿下出手,但每一次出手都会让他深刻体会到自家殿下的进步。

    这一剑别说胤天煞了,就算他来也只能饮恨于此。

    “解决了。”

    沈亦安收起龙渊从空中飘然落下淡然一笑道,并没有得到预想中大大的拥抱。

    心中小小失落间,叶漓烟走上前一双小手认真的在他身上摸索起来。

    “嗯?这是干嘛?”沈亦安诧异道。

    确认自家夫君没有受伤,叶漓烟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猛地扑入沈亦安怀中。

    沈亦安见状哑然一笑,声音温和道:“放心吧,为夫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受伤。”

    天外天-不夜城。

    “大长老,不好了!”

    一名魔教弟子匆匆跑入殿内急声道。

    “何事?”

    卧榻上盘坐的中年男人睁开冷眸沉声问道。

    “禀大长老,胤...胤长老的心灯灭了!”

    “什么?!”

    魔骜眸中绽出一道血芒,眨眼便从床上瞬移至这名弟子面前。

    “你说谁的心灯灭了?”

    弟子颤声道:“胤长老...”

    “轰!”

    一股魔性至极的力量从魔骜身体内迸发而出,周身的空间肉眼可见的扭曲成旋涡。

    那名弟子倒霉的被这些旋涡牢牢吸住,痛苦的哀嚎中身体不断发出“咔咔”的折断之声。

    “带他下去疗伤...”魔骜深吸一口气平复状态后淡淡道。

    “是,大长老。”

    门口驻守的两名小童怜悯的看了眼地上四肢尽断的弟子。

    “虚风。”魔骜冷声唤道。

    “大长老。”

    阴风呼啸,包裹黑袍的虚风缓步而至半跪在地恭声道。

    “你亲自去宫家祖一趟,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都要第一时间跟本座汇报。”

    魔骜心中怒火难掩,胤天煞是他的师父,虽多年未见,但师徒情谊是难以割舍的。

    本以为让对方驻留在宫家祖地是一份清闲差事,能过上半隐居的生活,不曾想会出现意外。

    不管对方是谁,这份仇,他必报!

    “是,大长老。”虚风低头道。

    “右护法那边进展如何?”

    “禀大长老,进展非常顺利,蛮国已经在积极备战。”

    “很好,不许再出现任何纰漏。”

    魔骜额头青筋暴起,大乾境内接连的挫败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教主的计划。

    等教主闭关结束出来看到这么一堆烂摊子,呵呵,不知道又要清理多少废物。

    “对了,还没有古余那个家伙的消息吗?”魔骜凝声问道。

    那家伙任务失败,竟还敢私自调动天竺境内的弟子对大涅槃寺出手,不仅夺走了许多佛宝,就连菩提古树也被这家伙连根带走。

    得到消息后教内高层还是很开心的,虽死了不少弟子,但比起收获,战死是他们的荣誉!

    他们以为古余是为了将功赎罪。

    事情偏偏没有朝他们预料中的发展,之后古余带着这么多弟子人间蒸发般消失了,甚至使用秘法都无法联系上对方,这不得不让他们多想。

    “禀大长老,至今依旧没有古长老的消息。”

    “混蛋。”

    魔骜咒骂了一声,不出意外,已经可以把古余这家伙列为叛徒进行追杀了。

    不过这并不是他能做决定的,古余现在身上还挂着长老职位,一切还需等教主出关定夺。

    “去吧,有情况立刻汇报本座。”

    “是,大长老。”

    虚风化作一道阴风离开了大殿。

    北疆-燕西城。

    这是一座小城,远没有天武城那般繁华热闹,城内不少街道甚至还是土路,一些马车、驴车拖着小车轻易的就能扬起一片尘土。

    黄昏下的街道上零零散散的行人或回家或闲逛,周边的店家或收摊或进行着最后的叫卖。

    这一次,沈亦安久违的为叶漓烟拿出了纱笠,他自己也戴上了脸谱,为的就是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哪个纨绔公子哥看到叶漓烟后不知死活的跳出来开始作死。

    一系列的打脸剧情结束,爽不爽他不知道,但时间是确确实实的浪费了,有这时间三人还不如找个馆子好好品尝下当地美食。

    隐灾突然从暗中来到明面上当护卫莫名的不适应,尤其是三人这一身装扮总会时不时的吸引来一些目光。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这么大,形形色色的穿着打扮不要太多,寻常百姓哪怕见惯不怪,但还是忍不住看过来并跟身旁人议论上几句,评头论足一番。

    因为是夏时,太阳落山稍晚许多,三人逛的并不是很急。

    一个路口处,悠悠的二胡声不绝于耳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只是天已晚,并没有太多人驻足停留。

    拉二胡的是一名身着发黄粗麻衣的青年。

    青年席地盘坐,面前摆有一破碗,里面有着几枚铜币,双眼被白带缠绕,修长的手拉动琴弓发出时而凄凉时而高昂的曲声,惹得人不禁产生共鸣。

    “怎么了夫君?”

    叶漓烟见沈亦安突然愣在原地好奇问道。

    “没什么...”

    沈亦安回过神,领着二人走到青年面前停了下来。

    叶漓烟见状取下了自己的钱袋,她依稀记得自家夫君出门没有带散钱的习惯。

    青年似有所感,低头拉的更卖力了一些。

    沈亦安喉咙滚动了一下,犹豫的唤了一声。

    “三哥?”

    还有一章,稍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