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攻城,以失败告终。
大楚几乎没有伤亡,鞑靼来攻城的人,近乎死了近三分之一。
士兵们疲惫的依靠着城墙,随着紧张的情绪过去,忍不住齐齐闭上眼,消化刚刚紧张刺激的情绪。
近一个多时辰的猛攻,换防了四次。
被抬上城墙,扔下的滚木,热水不知多少。
城门打开,牛奔让人下去打扫战场。
鞑靼帐内发起激烈冲突,索图的相位被撸。
索图也正式开始谋画谋夺汗位之事,贾赦于玉门关中,接到了一个从神京而来,意想不到的一个人的信件。
贾赦低头瞅着手里的信,怨不得他那天,总感觉听见了贾政的声音,原来贾政真的被流放来西北了。
“赦弟!”
又是一场胜仗的牛奔,提着酒来找贾赦。
看着贾赦略显沉重的面色,牛奔的心下意识的咯噔了一下。
难道是出事了?
牛奔欢快的声音戛然而止,朝贾赦奔了过来。
闻声的贾赦抬头一看,是牛奔来了。
贾赦下意识的将手里的信合上。
“牛大哥哥怎么来了?”
贾赦从椅子上站起,牛奔没有说话,眼睛一直在贾赦手里的信件上。
贾赦注意到,知道是牛奔误会了,贾赦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是弟的家书,非是牛大哥哥想的出事!”
听着贾赦的解释,牛奔手忍不住放在头上,不再多想的展露出一抹笑颜。
“可是弟家里又出什么事?”
贾赦坐下,朝牛奔摇了摇头。
“没出什么事!”
没出事,怎脸上是这么个表情。
牛奔看贾赦的面色慎重了几分。
“你我兄弟从小一起长大,你实在没有必要瞒我。”
“我从我家夫人口中听了不少你家的事,你家我那弟妹非是一个能真正拿事的人,现在咱们男人都在外面,家里便就成了最薄弱的地方。”
“当守望相助才行!”
贾赦有些感动。
牛奔帮他良多,贾赦又再次站了起来。
“哥哥真的误会了,我家真没出什么事。”
“只我那老母给我写信,说她被南安太妃坑了银子,让我帮她出头,顺便帮忙照顾被流放来西北的贾政。”
牛奔的眼中闪过震惊之色。
“贾政被流放来了西北?”
贾赦朝牛奔点了点头。
“这倒是让人意外,可还需哥哥帮忙,解决一下他?”
这话的言外之意,不用多说。
贾赦沉默,就让贾政这么痛快的死,显然不是他所希望的。
“不用了,牛大哥哥,让他自生自灭吧!”
犯人流放的日子不好过,除了每日的训练,还有大量杂役要服。
这么容易就将他解决,显然有些太过简单了。
“侯爷!”
贾赦的帐外,又再次响起声音,贾赦走出了大帐。
小兵领着一个衙役出现在贾赦的面前。
“侯爷,衙门的人找您”
贾赦的眼中露出不解神色,衙门的人来找他做什么?
衙役上前朝贾赦见礼。
“见过荣侯!”
贾赦微微点头。
“你寻本侯有何事?”
贾赦的眉皱着,他在这玉门关可没惹一点事。
这玉门关衙门的人,莫名其妙找他做什么?
贾赦在心里疑惑。
衙役开始解释。
“回侯爷,衙门一直有具无头女尸.”
贾赦的眉皱的越来越紧了,无头女尸来找他?
衙役掏出了一块玉佩。
王夫人被送回大楚之时,身上的衣服料子俱都不错。
衙门便就将王夫人的尸体一直保存着,万一真是大户人家出身,只要有人认领,他们这些衙役便就可以跟着得一份赏赐。
一直到贾赦入城,王夫人得身份都是一个谜。
“侯爷看看着块玉,可是荣国府的东西?”
贾赦随意瞟了一眼,只觉得人麻了。
这玩意,他不用看就知道是荣国府的。
正如一些大家族,贾家也是这样,喜欢弄那么一个东西,当作身份的象征。
贾赦接过了衙役手里的玉佩,摩擦了一下。
“是我府上罪妇,三月前她纵火烧了地牢,被人救了出来。”
“她尸体是在哪里找到的.”
衙役的心情激素坠落,枉他们这些衙役,将尸体保存的好好的,原来是个罪妇。
衙役的表情瞬间从嘻嘻,变成了不嘻嘻。
早知道是个罪妇,接到报案,他们就将尸体扔去乱葬岗。
“侯爷可要过去看看?”
贾赦沉默不语,思考良久后,才又开口。
“去瞧瞧吧!”
贾赦早就知道王夫人死了,怎么死的他都知道,谁知就那么一具关外的尸体,竟然还能被人捡回来。
这真得感谢那些胡商。
胡商们不懂,只看是大楚服饰,又衣着华丽,以为是那家的太太被谋杀,便就报了案。
也不想想,真大家族的太太,有几个会出现在玉门关这样边境之外。
贾赦见到了王夫人,王夫人的死状很惨。
通过其僵硬的四肢,不难看出,其是在巨大惊吓下死亡的,再瞧其断掉头颅的脖颈,是被人硬生生,将脑袋砍下来的。
被砍死前,还有可能没死透,有那么一点意识。
跟着贾赦的林之孝侄子林仲平,上前询问王夫人的处理。
贾赦简单扫了一眼,都已经是无头女尸了,还能怎么处理?
“烧成灰,装坛子里吧!”
贾赦对着林仲平吩咐,林仲平马上就要去办,却又被贾赦叫住。
“命人将贾政喊来!”
贾赦又再次对着林仲平吩咐,说完的贾赦直接走了。
得了吩咐的林仲平,派人去找贾政。
没一会贾政,便就被士兵喊了出去,一直到衙门,贾政都处在一个懵逼的状态。
直至到了衙门,看见王夫人的尸体。
这一刻,贾政终于知道为什么要叫他来了。
与王夫人成婚二三十年的贾政,即便王夫人化成灰,他也认识。
现在王夫人没有头颅的出现在他眼前,即便贾政与王夫人相看两厌,冲击力依旧大的吓人。
贾政直接一下晕了过去。
躲在暗处的林仲平,瞧见贾政的模样,不由得摇起了头。
人在的时候不珍惜,人不在了,倒摆出一副深情模样。
这又做给谁看呢?
“去将人弄醒!”
林仲平拍了拍身边的小厮,小厮反应过来,目光转向林仲平。
“可要告诉二老爷,咱家老爷知道他被流放西北的事,林管事?”
林仲平的转头,眼中露出一抹难以置信之色。
紧接着便就是上下打量,你小子是敌人派来的奸细吧?
林仲平的巴掌落在小厮的脑袋上。
“你小子的脑袋被鸟啄了吗?”
小厮的脑袋低下,眼中闪过委屈。
他就问问,至于打人?
“把人弄醒去!”
林仲平接着命令小厮,小厮跑过去开始掐贾政的人中,没一会贾政便就被掐醒。
醒过来的贾政,没管其他人,跑到了停着王夫人无头尸体处。
贾政震惊的瞧着。
王氏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贾政一边看,一边眼中的泪,开始簌簌的往下掉。
小厮又跑回林仲平身边。
林仲平掐着时辰,见差不多,便就找来将贾政带来的士兵,让他将贾政拖走。
士兵一个紧的答应,林仲平手里的银子落在士兵的手里。
“此人来前,所犯之过乃包庇卖国通敌之人,你可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林仲平的眼睛落在带贾政来的士兵身上,士兵朝贾政看了一眼,高兴的回答。
“明白,明白!”
都把罪告诉了,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老小子应该是得罪了人,才会让人使银子收拾他。
“别出人命!”
林仲平又再次嘱咐,士兵点头。
“爷放心,小人不会让出人命的,不然我等亦是不好受!”
林仲平点头示意,真不知道他家那老太太是怎么想的。
贾政和他家老爷有不共戴天之仇,竟然让他家老爷,帮忙照顾。
确定不是要他贾政的命?
林仲平带人守着。
士兵拿着手里的银子,分了一块,给自己一起来的人。
“那老小子得罪了人,有大人物出钱,让他不好受”
说话的士兵,手拍在了另一个身上,另一个心领神会的点头明白。
“时辰到了,走吧!”
士兵按照林仲平的吩咐去做,贾政还趴在王夫人没了头的尸体旁哭。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人一边直接将贾政抓住。
“上面只给了半个时辰出来的时间,现在半个时辰已到,该回了。”
贾政被人架住拖走。
林仲平按照贾赦的吩咐,将王夫人的尸体带出去,紧接着于城外,燃气一阵浓烟和火。
王夫人被放置久了的尸体,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
林仲平捂着鼻子看着,没一会王夫人的尸体被彻底燃烧殆尽。
贾政爷回了冲锋营中,冲锋营什长被叫出。
听着士兵对他的嘱咐,冲锋营什长看向贾政的眼神彻底变了。
包庇通敌卖国之人,却只判了一个流放,这人的身份有些蹊跷。
紧接着冲锋营什长又想起贾政坚称的话,现在冲锋营什长信了,但却有人不想让他贾政好过。
冲锋营什长明白,这贾政得罪了不得了的人。
见者有份,士兵掏出一小粒银子给他。
“别乱传”
冲锋营什长低头瞧着,沉默的走回大帐。
被送回来的贾政,抱着自己的被子开始大哭。
冲锋营什长瞧着,手里的一小块银子,开始一上一下的被抛起落下。
这一幕落在同帐的人眼中,一瞬不瞬的盯着,却无人敢抢。
“什长你这从哪里弄来的银子?”
所有人朝冲锋营什长走过去,冲锋营什长手里的银子不在被抛起,只被人盯着。
“有人不想让他好过!”
冲锋营什长的眼睛落在贾政的身上,听着冲锋营什长的话,一众人瞬间明白。
这银子是买那贾政命的钱。
“到底是什么意思,什长.”
一众人开始明知故问,冲锋营什长沉默不语。
“是何人不想让他好过!”
冲锋营什长继续沉默。
现在轮到其他人沉默,那老小子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
以致他们什长连透露都不敢透露给他们。
“你过来!”
冲锋营什长朝躺在大通铺的贾政喊了起来,贾政虽在哭,但其耳朵却一直都支棱着,刚刚冲锋营什长的话,一字不落的传进贾政的耳中。
贾政说不慌都是假的,但他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除了被动接受,还能做什么?
贾政从大通铺上起来,站到了冲锋营什长面前。
“你到底是谁?”
冲锋营什长朝贾政问出了疑问,其帐内的人齐齐将目光落在贾政身上。
知道冲锋营什长到底在问什么的贾政,深呼一口气。
此刻的沉默让这帐内的人,齐齐屏住了呼吸。
“三子,五六你们去帐外守着!”
在冲锋营什长的命令下,名叫三子五六的两名犯人出去,现在安全了。
不用再担心被人听去。
“某能信的过众位兄弟吗?”
冲锋营什长的眼睛落在营帐内的其他人,其他人现在脑袋一头雾水。
他们是真不知道发生什么。
“贾政你也出去!”
冲锋营什长又再次命令。
自守城之后,便就对冲锋营什长有着畏惧的贾政离开。
冲锋营什长不再废话。
“兄弟们,那老小子好像真是荣侯的弟弟”
冲锋营什长一语惊起千尺浪,后又在冲锋营什长的眼神下,齐齐压低了声音。
“那小子怎么可能,他若是荣侯的弟弟,又怎会沦落到咱们这?”
冲锋营什长掏出了刚才士兵给的银子。
“与杀头相比,流放如何?”
冲锋营什长露出一抹苦笑,原来小丑一直都是自己。
流放是人家的下线。
若是犯了杀头的大罪,又怎么会被流放?
一众人的眉皱的越来越紧。
“什长到底要说什么?”
眼巴巴的看着眼前冲锋营什长。
“我都告诉你们了,有人不想让他好过,但却不能要他的命。”
“那人还是个大人物!”
“现在事落在咱们身上,流放不代表不能回去。”
“咱们若是在这将他往死里折腾,他若是出去了,咱们会是什么下场?”
冲锋营什长提出一个疑问,这个疑问不光难道了所有人,还让人非常愤怒。
“喜娘皮的,那帮人就是故意的,他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给咱们,让咱们得罪?”(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