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女帝咆哮的朝跪在下方的许华年怒吼。

    “你可知道朝臣多少人因为你这事给朕递了折子,你看看,你自己看看。”女帝大手一挥,桌面上厚厚的奏折全都散落在许华年面前。

    好几本还砸到了她身上。

    女帝深吸一口气,想来是气得不轻。

    瞧了垂头一言不发的女儿,头疼不已。

    “今日你就去西伯侯府道歉,让回家把你弄出来的狗洞给封了,还有顾宸,立马送回顾家。”

    这女儿向来活泼,肆意张扬,别这么骂,应该早就上前撒娇了。

    如今这么反常,女帝不由地定睛看过去。

    只见她面前的地上,一滴滴的眼泪如珠子一样掉落,正无声的哭泣着。

    女帝的心瞬间揪了起来,都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这女儿哭是什么时候了。

    她向来大胆,何曾这般委屈对我哭过,女帝不由得反思自己是不是骂得太过。

    心软了软,走过去:“这个打了人了还哭鼻子,你做错事,母皇还不能说两句了。”

    许华年突然抱着女帝大腿,哭得稀里哗啦,可怜的样子让女帝将她服了气了。

    许华年顺势躺到她大腿哭着。

    自顾宸昏迷后,许华年进宫的时间越来越少,多日不见,感觉她这小脸也消瘦了不少。

    看着她哭得鼻子都红了,女帝满腔的怒火消失殆尽,叹了口气,认命的给她擦着眼泪。

    “你啊你,什么时候知道天高地厚?为了一个顾宸,得罪了全京城的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是一个侧君,你收了也就收了,不喜欢养着也行,闹出这么大的事,你让母皇怎么做?”

    “还有,一生一世一双人,怎么回事?难道你就真的为了一个不知道还会不会醒过来的人,守一辈子不成?”

    许华年吸了吸鼻子,抹干净眼泪:“有何不可?他要是醒不过来,儿臣就守他一辈子。”

    “胡说!!正君的位置你要留给他,母皇没意见,但是你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放弃子嗣,你可是皇女。”

    女帝额头又突突突的疼着,看着依旧油盐不进的女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许华年含泪的苦笑了下:“母皇,这辈子,我只会生下阿宸的骨肉,只愿意和他一起。”

    说着,许华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泪滑落了下来。

    “我记得住在凤溪宫的每个夜晚,父君含泪盯着母皇方向的眼神。”

    “那一个个寂静的夜,空虚的夜。”

    “父君一次次失望的眼神,还有掉落的眼泪。”

    “母皇,我舍不得,我舍不得让阿宸跟父君一样,日日等着妻子的宠幸,等着被想起,故作镇定的看着自己爱着的人去宠幸旁人。”

    “父君心里的苦,儿臣看在眼里。”

    女帝听着她的话,鼻尖酸涩,脑海里全是那个谦谦公子落寞的眼神。

    一颗心被紧紧抓着般,很疼,很疼。

    只听见许华年哽咽着声音继续道:“母皇,我不愿意,不愿年儿臣的正君日后也像父君一样,我想要给他独一无二的爱,不想让他眼底的光芒暗淡无光。”

    “母皇,儿臣没什么大志,也不想做成什么大事,只想安安稳稳的和爱的人过一辈子。”

    “求母皇成全,让儿臣任性一回,求母皇了。”

    滚烫了泪重重地砸在女帝心尖,落下了浓厚的一笔。

    女帝点了点她额头,轻骂了句:“没出息。”

    然后又继续给她擦拭眼泪,心底莫名的有些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