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新云长叹了一口气,随即又看向车上。
缓缓道:
“音儿,下车来见过你表哥。”
“是。”
一道若黄鹂般清脆却气息不足的声音响起。
紧跟着一抹杏色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女子身着长裙包裹着羸弱的身躯,裙边没有繁复的装饰只绣了几朵淡雅的花卉图案。
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张清丽的脸蛋,有些病态的惨白,柳叶眉轻蹙带着淡淡的忧愁,显得楚楚动人。
“表哥。”
“……”
魏与安有些晃神。
姨母真的没有说错,表妹的长相跟他生母有五六分的相似。
要说不像的点那便是两人身上的气质,生母是坚韧不屈无论何时总是笑着的,而这表妹瞧上来病恹恹的平添了几分柔软,令人不由升起保护欲。
魏新云上前揽住女儿,满眼心疼,又转向他,解释道:
“你表妹名叫妙音,当年生她的时候很是艰难,原本还以为保不住了,生下来也像是只小老鼠一般。
大夫们都说看命了,养得好兴许还能多活几年,我耗尽心神,才将她养到这般大。
可惜从胎里带来的弱症却一直好不全。”
魏与安听了十分动容,拍拍胸脯,道:
“姨母放心,来了盛京后我一定会寻最好的大夫来给表妹诊治。”
“你有心了。”魏新云点点头。
“多谢表哥。”叶妙音声音很轻。
魏与安又冲马车上望了望,只有一个车夫,他疑惑的询问:
“怎么就姨母跟表妹,这一路上都没有带个小丫鬟照料吗?”
魏新云的脸色一变,不自在的左右瞟了瞟,半晌后才道:
“我们是逃出来的,这马夫也是路上雇的。”
“逃出来?”
魏与安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眸。
其实他也是觉得奇怪,在他偷偷寄出第二封信几日后莫名其妙的收到一封姨母来信。
说是要带着表妹上京。
按照这时间,姨母应该还没收到信,是岭南那边先寄出抵达的。
他原本以为只是巧合,没想到这其中还有内情。
魏新云尴尬的点头,道:
“叶家仗势欺人,瞧着我夫君早早离世,只剩下我们孤儿寡母便想要吃绝户。要把我音儿嫁给当地一户富商做继室,我怎可答应。
于是便给你来了信,又趁着他们不注意半夜带上你表妹急匆匆的赶路上京。”
魏与安听了也很生气。
看向眼前娇弱乖巧的表妹,气愤道:
“表妹好好的一个女儿家,不给寻一门好亲事,反而是嫁给商人做继室,这真是欺人太甚!”
说完他又似想起了什么,询问道:
“对了,父亲曾说过会写信派人去岭南叶氏宗族,让他们务必给表妹好好挑选一门亲事的,难道他们不惧咱们魏国公府的名声?”
魏新云听到这句话时,眼眸里闪过一丝不自然。
很快又掩饰住了。
赶忙回道:
“兴许是路途遥远,国公府传信的人还未到他们便已经敲定了那桩婚事。”说罢,又冲叶妙音使了个眼色。
叶妙音拿起帕子放在唇边,小声咳嗽了几声。
紧跟着声音带着些娇弱和破碎,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表哥,听你方才的意思,表舅舅可是不愿意我们来盛京。”
“怎,怎么会呢!”
“……那表舅舅为何不来接我们。”
叶妙音眼角是氤氲一片红,更显得娇弱可怜。
魏与安思索了一下,道:
“父亲是国公爷,公事繁忙,自然不得空。
我来接你们入京也是一样的,姨母,表妹,咱们赶紧上车吧,天黑前便能入府了。”